待陈翰民收拾好东西,宋玉章拉着他手出去,此时船骤然倾斜下,陈翰民如纸片般向下滑半米,他尖叫声,已被不动如山宋玉章又拽回去。
“抓紧。”宋玉章冷厉道。
陈翰民连忙将两只胳膊都死死地抱住他。
其实宋玉章与这公子哥不过露水情缘,远谈不上什情谊,只是在这生死关头,宋玉章那对弱者同情又奇异地不受控制地涌上来,无论是婊子、丫头、小白脸,都是他这浪子无可割舍软肋。
“下雨,”宋玉章低声道,“不大妙。”
陈翰民不知道他口中“不大妙”指什,船身已经又剧烈地晃动下。
随即他看到宋玉章放下窗帘,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去,果断地拉开门走。
陈翰民被晃得头晕,他坐起身也去窗外看,正看到道巨浪打向甲板,隔着窗户他也听到如同炮弹般声响。
宋玉章火速赶回自己房间,换上身干净衣物,将那箱钞票打开,往里头垫层报纸,把箱子盖好提上,出房间往船侧舞厅走,行至半,他又停脚步。
早已不是主仆,宋玉章没有付给她钱,只是她依旧忠实地履行着那十块钱卖身契义务。
结婚第二天,春杏还是回去给宋玉章烧饭,只是她进屋,才发觉屋内已经人去屋空,干净得像是没人住过。
宋玉章走。
安顿好他小丫头,他终于无牵挂,只身投向那花花世界,迅速地成为名混蛋透顶风流浪子。
宋玉章搂着陈翰民睡,点都没想起傅冕或是唐槿,更不要提聂饮冰,他倒挺佩服陈翰民,能记得这样清楚。
宋玉章返回时,已经有不少人出舱房,而陈翰民还在慌慌张张地收拾东西。
“只带贵重!”
宋玉章去而复返令陈翰民大大镇定下来,他回头看眼。
此时宋玉章正站在他面前,那两片比种陈翰民在法兰西见过粉玫瑰要略深点薄唇微微抿着,唇线形状美而利,轻轻往下坠,上下嘴唇逼迫般地微微突出,冷冰冰,竟带点杀气。
“快!”
他是见个爱个,爱个扔个,扔个忘个。
浑身轻松,只争朝夕。
宋玉章半夜醒来时,船已经晃得很厉害,陈翰民也被晃醒,他睡得正迷迷糊糊,“靠岸……”
宋玉章下床,随手披上边浴袍,走到窗边挑开窗帘看,外头漆黑片,风雨交加,道闪电从他视线中滑过,随即便是道闷雷,晃动之中海面波浪如起伏山峰般。
独自在外闯荡这四年,宋玉章可不只是丰富自己情史,对于危险,尤其是死亡危险,他养成极其敏锐直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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