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自己姐姐每天去医院送次饭却遭到拒绝之后,母亲用毛巾捂着脸嚎啕大哭样子。当时,姨妈对母亲说,她家离医院太远,她最近腿有些疼,不方便挤公交,叫母亲自己订医院里面三餐吃。那些饭非常硬,菜也都很难吃,治疗中母亲因为毒副作用总是觉得反胃,吃不进去,瘦得厉害,每次都要向凌思凡抱怨姐姐。
在母亲去世前,她也对自己说,住舅舅家就行,舅舅舅妈会对他好。可实际呢?他只在舅舅家住两个来月便被舅妈送到别处、从此颠沛流离,如果母亲在天之灵知道这事,怕是又要大哭场。
亲姐妹、亲兄妹都是如此,更不要指望别什人。穷到极点之后,很快,凌思凡几个朋友也不愿意叫凌思凡出去玩耍,因为带着凌思凡就意味着无法按照他们喜好消费,所有人都只能玩儿便宜。那几个人越来越近,凌思凡能明显地感受到被疏远。失去母亲、又被亲戚嫌弃那小段时间,凌思凡其实将感情都倾注到朋友们身上、希望从对方身上得到些许慰藉,然而,虽然朋友们都安慰他,被疏远这件事却是无可挽回。
凌思凡觉得,姨妈、舅舅、朋友……其实没有做错任何事情,毕竟谁也没有义务帮助他们母子两个——帮他们需要感恩,不帮也是正常事,凌思凡很能够理解他们。那切失落、痛苦,只是由于情感作祟。只要去除那些预先设想,也就不会觉得受到伤害。
因此,这十五年来,凌思凡从来不指望他人,只敢相信利益羁绊,不敢相信什感情。在他看来,相信感情是世界上最最危险投资,那意味着自己主动展示弱点,同时给与他人伤害自己权力,而切根据,就是“猜,他不会使用这个伤害权力”,简直莫名其妙、毫无道理、毫无逻辑。通过其他方式就可以拿到东西,为什还要冒这种高级别风险?
凌思凡不会接受任何人,因此,他很后悔刚才问庄子非那句话。
正乱想着,庄子非便又走进屋子,手里提着袋东西:“思凡,家只有这种袋装小胡萝卜……你要吃吗?”
“不吃,”凌思凡好像有点跟自己置气似回答,“又不是你们兔子国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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