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夫道:“不论是他真心也好,吹嘘也罢,既然承诺,作为继业者,便要办到。期望,有那天,这天下,能真正依法治国。”
“哪怕穷尽代人努力,也只能朝那个目标,行进小步!”
“但想要做到这点,光靠不行,光靠这满朝只想着子孙富贵列侯功臣们更不行。”
在天下大定后,功臣们,已然成黑夫必须提防对象,这群实现阶级飞跃家伙,要堕落腐化起来,也是很快。
所以,需要个真正公正人站出来,重新构建起司法体系。
“很难罢?”喜问黑夫,这刻,他又成那个对黑夫敦敦教导同乡长辈。
“难。”
黑夫先是愣神,感慨地颔首:“真正承载重担,方知创业难,守业更难。”
他接着避席长拜道:
“喜君,除这三点外,始皇帝还有份遗志,还未能实现!”
有不灭王朝,夏商周皆是如此,秦又岂能例外?虽撑住这摇摇欲坠社稷,但死之后,切犹未可知。”
“不过,扶苏之子公孙俊,他已被封在海东,偏居隅,只要没有太大变数,或许真能在那江山永固,万世系呢。”
“所以,这份万世系遗志,或由海东侯继之,就像殷商已亡,宋国却承袭也子姓社稷样。”
对这点,喜皱着眉,不置可否。
“始皇帝还曾承诺过,说地势既定,黎庶无繇,天下咸抚。男乐其畴,女修其业,事各有序。惠被诸产,久并来田,莫不安所。节事以时,诸产繁殖。黔首安宁,不用兵革……”
“若说这世上还有能公正无私,能公正执法人,也非喜君莫属!”
“若说这世上还有能监督人,也非喜君莫属!”
“所以,喜君,此事非有你参与不可。”
黑夫长拜,俨然刘备请诸葛亮出山姿态:
“请喜君作为朝廷御史大夫
“那便是初平法式,审别职任,以立恒常。”
“大圣作治,建定法度,显箸纲纪!”
“要让秦法律令,因地制宜,真正布于天下,作为万世纲举!”
喜默不作声,只嘿然道:“这,当真是始皇帝遗愿?”
他当年不就是以此相劝,劝秦始皇帝不要为己私欲,带头破坏律令,才被迁怒远徙?
“他活着时没能做到,反倒是徭役无度,大兴宫室,南征北战,天下疲敝不堪,以至于酿成大祸,不过如今好,再度统九州,六国灭尽,关东安定,就连边疆隐患匈奴,也已残破北遁,奔走于天南海北戍卒可以回家,农夫只需缴纳十之租,也算是男乐其畴,女修其业,各有序乐。”
黑夫摊开手,笑道:“这点遗志,由来继承!”
“如此观之,不论东去,西行,还是留在中原,吾等,皆是始皇帝继业者!”
喜感慨道:
“你所继这份志向,最难办到,四十八郡,两千余万口人,还有难以调解六国之人,可不是李信、公孙俊只需对数千人负责能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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