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头响起
项籍却似乎早有预料,笑道:“英布啊英布,那些楚歌,击垮他脊梁,以为这样便能得活,他应该斩头再去。”
英布确实在帐外窥伺半响,但终究为项籍威名所吓,没敢进来。
项庄愤怒地来请示,那意思是,是否要追击?但项籍却摇摇头:
“走吧,由他们去。”
“时至今日,愿意走,都走罢。”
歌声最初很小,好似是几个人唱和,但渐渐变大,变成场大合唱,从四面八方传来……
这韵脚,这言语,确实是楚歌无误,而内容,则颇似楚国传统葬歌《招魂》,或许便是其中个地方版本。
两年前起兵,攻打寿春时,项籍曾高声唱过《招魂》,那时候他相信,自己已经唤回迷失已久,楚国邦族之魂……
那首招魂曾鼓舞楚人战斗勇气,但今日这首,却在以肉眼可见速度,让仅剩三千余楚兵斗志崩溃!
英布,这个铁打汉子,此时却斗志尽失,他绝望地跪在泥地里,喃喃道:“秦皆已得楚乎?是何楚人之多也?”
“父魂魄在塞北,流沙走石狂风催。
其日如煎,其月如烩。
塞北不可居,何日来归,何日来归!
兄肺腑在海东,长天浪涌入云塔。
魂落沉沙,身葬鱼虾。
项庄舌头过去被秦吏割,无法说话,只能发出呀呀声音,直对项籍摇头。
“你放心。”
“还不至于到那步。”
“剑,哪怕到最后,也要指向敌人。”
项籍如是说,让项庄将自己扶起来,就在这时,他们听到外面骚动。
“项籍这次,不带个不想死人去死。”
等他重新走出帐篷时,所有人都已聚集到这儿,原本狭小泽中空地,竟不再拥挤,大半楚兵都不见人影。
“还剩下多少人?”
“八百。”
项籍惨笑:“当年随在巢湖起兵人数,正好也是八百。”
“黑夫军中本多南郡之人,这歌中言语,也确实是南郡衡山西楚之风。”
这次,项籍却是判断得清楚,这些唱歌人,要就是南郡兵,黑夫军队主力之,要则是那些前不久背弃楚国,投降侵略者无耻县公部属。
但他拎得清,普通士卒却不定拎得清,当歌声渐渐消停后,就在项籍又因伤势而晕厥间隙里,从起兵之日起直追随项籍亲兵来报:
“上柱国,英布带人走!”
“还有千余人随他涉水出泽,向秦军乞降!”
海东不可居,何日来依,何日来依!
儿心腹在岭南,毒虫如剑雨如戟。
先断其发,再纹其脊。
天涯不可居,何日来家,何日来家!
唯故园可居,何日来安,何日来安!”
“何事?”
守在外面英布来禀报:”上柱国,是秦军在唱歌,唱还是……“
这个天不怕地不怕,在符离面对数倍秦卒逼压,仍面不改色黥面刑徒脸上,第次浮现绝望:
“是楚歌!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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