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敖行三千人,多是仰慕张耳之名,悍不畏死魏地轻侠,大半是东郡人,听张氏父子“秦将尽屠东郡”话后,抱着誓死之心,决意与秦军战斗到底,本来不少人还壮志酬筹,可等到次日夜,他们抵达目地后,却傻眼。
众人抵达不是被重重围困濮阳,而是濮阳西北方数十里“瓠子口”!
……
瓠子
今年河水比往年都大,旦堤坝被认为决口,波涛汹涌河水瞬间冲进东郡平原,必将发不可收拾,造成比历史上四次人祸更可怕结果。
这却恰恰是张敖需要结果:“濮阳城能留下就行。”
他大言不惭:“反正其余地方,多已降秦,他们便是敌国之邑!敌国之民!”
魏无知有些不忍:“这可关系到十数万条人命啊!”
“他们命,有魏王贵重?”
至于第四次,更是魏人心里永远痛:十七年前,王贲派郑国决荥口,筑堤坝,引大河水入鸿沟灌大梁,大梁被灌,导致城内死伤者甚众,大梁城坏,魏王请降。
但万幸是,因为郑国规划得当,主要就大梁倒霉,其余魏地受灾不大。
总之历史上四次“以水代兵”,对大河利用,结果都是魏国倒霉。
魏无知是想告诫张敖,若是他决大河以退秦兵,最终受害仍是魏地。
但张敖从小在秦宫为隶臣寺人,为人狠毒,对魏也并无太多情感,竟说道:“为何只能被人以刀伤,而不能反握其柄,用来伤人?”
群庸碌蝼蚁性命,有张耳大侠复国、任侠、忠义名声理想重要?
张敖竟道:
“若是牺牲这些人,能让秦军大溃,便是救魏国,也值!”
张敖意孤行,他手持张耳赐予虎符,遂不听魏无知之言,带着三千东郡轻侠离开顿丘。
而魏无知,也没他大父窃符救赵勇气,只能呆呆看着张敖离去……
“这刀也会深深割伤魏国啊。”
魏无知还是希望张敖打消这主意:“过去诸侯以邻为壑,河水难治,自从秦始皇天下后,派郑国沿河巡视,拆毁不少雍塞川防,大河这才安生十余年。”
统王朝力量,是治理河患必备基础,在秦始皇强有力巨手按压下,百余年来,因为齐魏赵以邻为壑,而肆虐两岸黄色巨龙,再度被降服,陷入沉睡……
安定下来大河带来中上游肥沃土壤,改善下游盐卤地,河两岸堤规附近,土地宽广,土壤肥沃,因为东郡人口众多,庐田庑舍,曾无所当牧牛马之地。在秦始皇下令“使民自实田”后,沿河民众纷纷进入周边,开垦土地,建立村庄,也兼任守望堤坝任务,起码生活着数万人。
魏无知拉住张敖马道:“水可以亡人国也,你打算决开堤坝,如今正值盛夏,大河水盛,若破口而出,汹涌南下,不仅是堤坝沿岸数万百姓人畜无存,连东郡诸县也均将受灾,到时候恐怕除城高池深濮阳城,其余乡里,都将为大水漂没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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