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前边没位。”小男子驼期待许多天,昨晚宿没睡,都快哭出来,他阿姊也撅起嘴。
好在戏开始后,前边人被勒令跪坐在地上,仰着头看,后边众人才好歹能瞧清,远处戏台上显出人物来,红红绿绿动。
有个身材矮小侏儒在扮小孩,与个商贾打扮人斗智斗勇,最终带着众黑夫官吏,将他绑起来,按在地上,那丑角还连翻许多个滚,惹得前排人哈哈大笑……
可声音,却是全然听不清。
虽然完全不知道剧情,但蛮强家三口,仍看得津津有味,
他还不太听得懂戏文儿子驼,回去后也在跟里中玩伴削木棍,骑着竹马,扮演起戏里故事来。
按照规矩,抓阄输人要往脸上抹红泥,扮项籍,然后被涂着灶灰和黄泥玩伴高呼“保家卫国”痛扁通。
这俨然成咸阳里闾少年们日常。
可以这说,看过戏后,咸阳人都受到爱国主义教育,经历心灵洗礼,生出同仇敌忾之心,再看外边巡逻北伐军士卒,也不嫌弃他们矮小黑瘦,满口南音,甚至会和善地招呼:
“来饮碗水罢。”
首演后亲自定下,分别叫“关羽”和“秦琼”,二人涂着黑脸和黄脸,看上去十分带感。
更开时代先河是,戏中不但有咸阳话自述和对白,通俗易懂,更别开生面地加打戏!
虽然马儿是假马,手里矛戟也是木头做,但对咸阳人而言,实在是别开生面,第次看演出时,观众呆愣程度,与先前江陵人无异。
因为就是发生在关中事,很容易入戏,众人听到台上主角说西河沦陷之事,颦蹙。
见项羽等六国大贵族对西河人举起屠刀,得意洋洋,顿时恨得牙痒痒。
用武忠侯话说:“倡优们演场戏,比官吏捧着邸报读十遍还管用!”
所以每当个乡轮到演戏,基本上全乡都会出动,有门路官吏,甚至会带着家眷,看准日期,车行马走,十里八村地撵着看,仍意犹未尽。
蛮强并无官身,只能守株待兔,好容易等来,只可惜他们出门还是晚,等家三口到乡社时,却见这儿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,全是乌泱泱人头。
“该按爵位进……”
蛮强愣住,以他不更爵位,再怎也不会被挤到最外围啊,只可惜今日人太多,维持秩序兵卒和乡吏都都挤到边角去
又见两个主角终于并肩合作,高呼“保家卫国”,痛打项羽,让他割胡须狼狈而逃后,则拍手叫好。
最后戏曲结束前,秦、关二人擒白脸*贼赵高,咸阳人更加欢乐,即喜,唱快。
尽管里面主人公清色刚烈,往往是拳头捏紧,嘴抿,而后大义凛然地开唱,连摇头晃脑都极具g,m性,而不论正派反派,脸谱亦呆板得让人惊骇。
但这足以让文艺生活匮乏咸阳人震撼无比。
许多年前当过兵,打过六国蛮强看得热泪盈眶,好恨自己腿脚受伤,不能再入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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