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下面,当真有大墓?”
生活不易,改行当摸金定穴方士口咬定:“郡尉放心,此必为中山国大冢!”
原来,陈胜带着这批人来此穷县,可不是为开荒种地,而是“盗发冢”。
在秦朝,盗墓可是大罪,律令规定,当与伤人致残、讹诈、杀人及拐卖人口等同罪,都应处以磔刑,南郡安陆县某黑亭长上任之初,就因为捕获群盗墓贼而扬名发迹。
但眼下番吾复归赵国,出于对秦愤恨,赵王歇将秦律概废弃,复用赵国律法,看似有法,实则整个国家都成法外之地,轻侠贼人
“陈郡尉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收买人心,博得底层士卒好感机会,擦着额头汗,用带着楚音恒山方言笑道:
“与汝等样,家中不富裕,少时尝与人佣耕。”
他又开始讲那个故事。
“劳作之余,就像现在,辍耕之垄上时,常摸着手上茧子,空空腹中,怅恨良久,于是便对起庸耕同乡说句话。”
“说什?”士卒们好奇地凑过来。
赵国内郡,邯郸最富,恒山最穷。
但哪怕是恒山郡中,也有曲逆这种人口三万户大县,南北通衢,富夸燕赵,多亏蒯彻运作,使燕赵数十城举降赵,此城并未因战争有太大影响。
当然,有富就有穷,最穷番吾县(河北平山县)只有五千户,其地多为山丘,山上多有柏树,所以后世会出现个叫“西柏坡”地名。太行余脉在此舒展骨骼,哪怕是滹沱河两岸平地,也有些蹊跷山包……
总之就是个没什油水县,赵国时有过几位小封君,根本就不想来这过日子,只每年派人收租。后来李牧将军又在此和秦军打仗,让赵国灭亡延缓数年,此外再无任何史书给过它笔墨,就算恒山郡本地豪贵士大夫,也极少来此穷山恶水之地。
但近日,重新归赵快大半年番吾却热闹非凡,秋风料峭中,还有群人,在番吾县处山包下挥舞锄头,挥汗如雨。
“说‘苟富贵,无相忘’!”
陈胜这句话嚷得很大,仿佛也是对身旁数百士卒说。
他站起身,指着脚下土地道:“富贵就在脚下,第个刨到人,倍其赏,加酒肉!”
这下士卒们好似打鸡血,复又站起来,在山包脚下拼命干活,挖出土又被人运走,整个过程极其熟练。
陈胜满意地看着这幕,招呼远处名方士过来。
带头是个头上戴冠军吏,他这边在干活,却有两个亲卫在旁捧着他卸下精良甲胄,丝锦冠带,有些不知所措,几名本郡文士更在远处纳凉处窃窃私语,对这幕有些好笑。
“贵为郡都尉,怎能亲自下地与庶人劳作呢?”
“听说他本是陈地阳城人,牖绳枢之子,氓隶之人,而迁徙之徒也……”
文士老看不起,恒山郡本地轻侠庶人倒是对这位与士卒同甘共苦都尉心生好感,喝水间隙夸他道:
“陈郡尉刨得手好地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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