湿漉漉地上东岸,杨喜等人如蒙大赦,个留着短须北伐军吏带着数千人来接他们,虽然说话铿锵有力,但态度很和霭,在杨喜等人丢兵刃后,便引他们去后营歇息……
这场宁秦人带头叛逃,最终带动相邻郑县营、戏下营、夏阳营、临晋营加起来数千人,王离军右翼营垒,出现个巨大窟窿!
而混乱和逃离还在朝其他营蔓延,军法官已难以控制局面。
当杨喜再度回头时,正好看到北伐军作战部队开始强渡灞水,摇坠火把铺满天地,而对岸王离军,已未战而溃…
“什办法?”众人问他。
杨喜指指灞水对岸北伐军营地:
“对面武忠侯,还打着秦旗,麾下亦秦人也,他们再坏,也不至于祸害秦地罢!汝等都听见罢?秦人不打秦人,停止内战,致对外。”
群宁秦县人遂暗暗串联,约数百人,由个识字什长扯布,在手指上咬出血,写“吾等今夜欲投武忠侯”几个字,乘着杨喜带骑从外出巡视,遇到几名渡水查探情报北伐军斥候,便将布包着石头,死命扔过去,又远远离开。
“万幸,那几个斥候有识字,骑行过来拾起打开看后,对着吾等竖起大拇指,拍拍胸口。”
秦人也或多或少听说过楚军屠城事……
说到这,杨喜心急如焚:“叔孙先生,可有宁秦那边消息?”
叔孙通少不替黑夫圆谎:“楚军只是前锋哨骑至鸿门,大军还在河东、少梁,汝家应还无事。”
总之,那几日间,北伐军采取采取硬软两个办法,军事上凌厉攻势,宣传上宣扬赵高卖国,引楚人入关,这下北军士卒皆军心大动,尤其是家在内史东部杨喜等人,更是心急如焚。
但询问上吏家中情况,却尽是缄口不言,只有个比较随和五百主偷偷跟他们说:“咸阳确出事,谣言四起,或言赵高为丞相所杀,或言丞相被杀,也不知道孰真孰假。”
三十日凌晨,蓝田王离军爆发场炸营……
借着同乡轮值机会,宁秦县人悄无声息地往营外摸,但还是惊动率长。
“跑!”
迟疑是来不及,杨喜当时声大喊,数百宁秦兵迈开大步朝不远处灞水逃去,但身后呼啸连连,追兵有数千之多,跑得比他们还快!
眼看后面人就要追上自己,杨喜有些绝望,岂料那些兵卒却也扔兵刃,越过杨喜等人,头扎进灞水里,死命向对岸游去!
二十九日,当季婴又组织批武关投降关中秦卒,宣扬北伐军优待俘虏,欢迎投诚政策时,杨喜坐不住,他唤来几个同乡,对他们道:
“武城侯说,要为大秦尽忠到底,但吾等服役、为戍卒,已尽本分。”
“可现在,该为自家考虑。“
“楚人深恨秦人,据说在关东每破城,皆将秦吏秦人屠杀殆尽,若让彼辈入关,占地,那还得?”
“既然王离不愿去抵御楚人,那吾等便自己想办法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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