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你还是不忍,宁可舆情汹汹,也不欲杀赵高,是?”
“你还听信谗言,要卸兵权,召老夫回去,是?”
“李斯也只谋己,不谋国,对咸阳乱相不管不顾,是?”
“这君臣三人更以为,是老好人冯去疾?忠恳可欺?”
王贲缓缓起身,步履蹒跚向前,摸向自己架在兰锜上剑。
“朝中,不止赵高个*佞!”
“大秦彻侯,百官之首,李丞相,也早非纯臣!”
甘棠大骇,而时间,王贲突然为自己感到悲哀莫名。
韩非子说过,手独拍,虽疾无声!
这样看来,他王贲前后奔忙,南征北战,苦苦支撑,还真是孤掌难鸣啊!
分封必弱,郡县则强,今陛下虽统海内,若分天下泰半为封国,岂知百年之后,子孙重蹈周室之事?”
“当时始皇帝还夸,李斯啊李斯,又写卷能传示天下好文章。”
他低声道:“李丞相,变啊……”
“不!”
王贲却冷笑:“李斯,从来没变!”
“凡战法。”
“必本于政胜!”
“他们以为,能以洪水灌死大梁十数万生灵,早就脏手,受尽天下人唾骂王贲……”
“为让大秦社稷能延续下去,当真不敢行伊尹、周公之事!?”
王贲摇摇晃晃,仰天而笑,时间老泪纵横。
“太尉……”甘棠生怕王贲再度气极昏厥,欲上前搀扶。
王贲却挥袖:“无事,汝等,在外候着罢,放心……老朽死不,至少现在,老夫还不能倒下去。”
甘棠不放心,守在外面,时不时进来看眼,瞧到摇坠欲灭豆灯,还有帷幕中,头发散乱老将军在和衣而睡。
王贲就这样躺许久,眼睛直愣愣看着帐顶,用只有自己听得到声音,喃喃自语。
“李通古,就是这样只*猾硕鼠,皇帝想做什,他就揣摩上意,从逐客书,到统六国,上帝号,废封建,收诗书,皆是如此。”
“而现在,为新皇头脑发热,他竟也从恶如流,要将当年说过话写过字,统统作废!”
说到这里,王贲猛然间恍然大悟。
“错。”
“老夫直都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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