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赵高却丝毫没有其婿焦虑,笑道:“慌什,你放心,陛下是从小看到大,他哪里舍得杀?”
原来,在赵高赶在消息传入宫中前,痛哭流涕,向胡亥请死后,胡亥这才知晓王贲请诛赵高之事,顿时大惊,说道:
“何哉?郎中令本隐官宦人,然深得先帝信赖,使为朕师,不因处境危险就改变忠心,也不因处境安逸就为所欲为,品行廉洁,心向善,靠自己努力才得到今天地位,因忠心耿耿才被提拔,因讲信义才保住禄位,朕实贤之,而通武侯竟疑之,何也?”
这就是胡亥眼里赵高。
赵高当时心中暗喜,但仍稽首如啄米,只求死,额头都出血。
……
“妇翁,陛下如何说?”
赵高才进家门,其婿阎乐便慌忙追问。
赵高淡淡地说道:“陛下说,朕没有,不是朕……”
这却是胡亥对黑夫在襄阳为冯氏、公子高发丧后反应,赵高仔细思索后,还是将黑夫“污蔑”胡亥那些罪名告知,气得胡亥在寝宫内走好几圈。
头是六国,李斯没得选,只能捏着鼻子条路走到黑。
可如今,南边却有个体制内反贼,通过祭奠冯氏等举动,不断骚眉弄首,暗示咸阳诸公……
既然有活路,为什要走死路呢?
李斯*猾如鼠,明白这道理后,就开始为自家考虑后路。
而王贲则不样,他选择更加激进做法!
胡亥心软不已,差点也哭,扶起赵高,替他擦去血迹道:
“朕少失先帝,无所识知,不习治民,黑贼叛乱,群盗蜂起,通武侯在外,冯去疾图谋不轨,李斯则年迈,朝臣郡吏多通黑贼,若不将
他不就是喜欢观侏儒娼妓这点爱好,至于什*尸、剖孕妇,根本没有事!
凭什平白无故污蔑人!胡亥很委屈。
阎乐顿时急,跺脚道:“妇翁,问是,通武侯之奏疏,眼下丞相府、御史大夫、九卿皆已知之,宫中也肯定传到去,王贲指名道氏,要诛妇翁啊,陛下对此是何反应?”
尽管赵高为郎中令,控制咸阳宫,更行侍中事,使其客十馀辈为御史、谒者,以图隔绝内外,代皇帝行事,但因李斯尚在,百官鞅鞅不服,所以赵高远没到手遮天程度,事情闹得全咸阳皆知,他是瞒不住。
这哪里是奏疏,分明是声讨赵高檄文啊!
通武侯,还是想要挽救这倾覆山河,保住始皇帝基业,为此,不惜冒着与胡亥翻脸风险,写这份奏疏!
李斯摇头,看向儿子:“想来不止丞相府,御史大夫府,也收到罢?”
李于颔首:“收到,打听下,九卿中,连同赵高及其党羽掌控郎中令、廷尉、少府,无不收到相同蜡封文书。”
李斯捋须,感慨道:“是啊,通武侯知道赵高隔绝内外,寻常奏疏程序,恐怕递不到皇帝案头,便为赵高所阻,王氏反会重蹈冯氏覆辙,所以他发出不是陈情上奏……”
“而是逼宫檄文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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