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诚既勇兮又以武，终刚强兮不可凌！”
声音越来越大，越来越洪亮，咬紧
牙，握紧矛。
“身既死兮神以灵，子魂魄兮为鬼雄。”
项羽喊出这最后
句！
十余年前，在蕲南，他大父项燕，带着十万楚国男儿，喊出楚音绝唱，在那片土地洒下鲜血……
灶上陶釜被打翻在地，由戈矛敲成碎块，有里面还盛着吃剩米粥……
数百条大小不小舟，也被烈火焚烧，慢慢沉入水中……
在这火光中，岸上楚人，都像项羽样，红眼。
主将破釜沉舟，示士卒必死，无还心！
现在，他们是真没退路！
“吾等愿随将军死战！”
有人欢呼，但也有人沉默，还有人左顾右盼。
项羽不知道这是否算次成功演讲，不知道会究竟有多少人会豁出命来作战。
不是每个人，都能理解家国大义。
也不是每个人，都有颗勇敢心。
，汝等家人妻女，已沦落为奴婢刑徒，于是被斩首于市，或累死在岭南，饿死在骊山、长城……”
这刻，项羽想到战死大父，父亲，也想到被发配到边塞仲父和从弟项庄。
项氏和秦国血仇，是永远无法解开。
而愿意加入楚军，随项羽反秦人，也几乎都是如此，要
是家人在统战争中死去，要是因犯点小错就遭受重罚，沦为刑徒隶臣。
他们中不少人，脸上还黥着字呢！
而现在，那些战殁者子侄，回来！
他们再度拿起武器，高举旗帜，唱着国殇之曲，却将迎来不样命运！
项羽能感觉到，项氏先祖在看着他，楚国八百年君臣在看着他，祝融、东皇、东君、山鬼，楚地山川神灵都在看着他！
血债当以血偿，这战，是献给他们最好祭品！
既然无路可退，那便只能向前，杀出条血路
这次，当项羽再度下令时，所有人都自觉地靠拢同伴、同乡，紧紧握住手里戈矛盾剑。
“出不入兮往不反，平原忽兮路超远……”
首楚歌，从贵族、军吏口中缓缓唱起，悲壮而雄浑勇武！
“带长剑兮挟秦弓，首身离兮心不惩。”
似是为壮胆，尽管大多数人不知道词，但还是开干渴嘴，舔舐自己开裂唇，有些发疼喉咙，应和着哼起调子。
但向直来直往项羽知道，该如何让他们再无退路，只能向前！
“破釜！”
他对项声下令。
“沉舟！”
他对钟离眛大吼。
项羽抬起头，红着眼问：“二三子，项羽敢问，若真那样，屈辱死去前那刻，汝等是否愿意，用这切低贱苦楚，来换今天！”
“为个机会，吾等，就只有这个机会！”
“回到这，在鸿沟旁，在楚国土地上，在赤色凤旗下，迎着秦人，昂着头，告诉他们，楚人，永不为奴，楚人，亦有志气！”
楚人志气是什？
按照项羽理解，那就是自己土地上，自己说算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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