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斯动容道：“天下人都知道，冯去疾若也暗中谋叛……”
“那这世上，就再无忠臣
！”
……
少顷，饮下几盅酒，李斯离开前宽慰冯去疾道：“有李斯在，狱吏不敢动冯君，且安心等待，斯定会竭尽全力，解救冯君！”
冯去疾信之不疑。
“
统之后，吾为廷尉，汝为御史大夫，同为始皇帝画策，废封建，立郡县，立社稷，修宗庙，使秦大改前代之弊政，此罪三矣。”
“吾二人同为丞相后，损益律令，平斗斛度量文章，布之天下，以树秦之名，此罪四矣。”
“治驰道，兴游观，随始皇帝巡视九州，以见主之得意，此罪五也。”
“始皇帝不幸崩逝，你
同为先皇钦定
辅政大臣，拥立今上继位，商议缓刑罚，薄赋敛，以安天下人心，此罪六也。”
“恰逢黑夫叛乱，六国复辟，汝又受命于危难之际，东至南阳，为通武侯监军，转运粮秣，如履薄冰，此罪七矣。”
兄弟，也有冯去疾、冯敬叔侄。
作为曾经廷尉，李斯对此地丝毫不陌生，他用锦帕捂着口鼻，却毅然能闻到血腥和屎尿臭味，由狱吏引领，路走到最末尾，推开厚重门，在这间阴暗牢狱里，李斯看到与自己共事数十年老伙计……
冯去疾躺在稻草上发着呆，虽说秦朝尚无刑不上大夫规矩，但冯去疾毕竟是左丞相，主审此案阎乐也未敢对他动手。
狱吏喊道：“冯君，李丞相来看你！”
冯去疾起身，看着狭窄牢狱里摆上案几，酒菜，苦笑道：“通古莫非是来为送行？”
等李斯出廷尉官署大牢，上马车，方才随他进去次子李于低声问道：
“父亲当真要救冯去疾？”
“救他？”
李斯微闭眼睛，嘴角却露出丝讥诮。
“今日入宫试探陛下，他将冯去疾下狱，真正想株连置之于死地人，是
“汝为报先皇恩德，为大秦社稷，奔波四十年，直到被捕前晚还在书写奏疏，真是呕心沥血，此罪八也……”
李斯朝冯去疾长揖及地：“这便是在陛下面前，陈述冯君八项大罪！”
“也只有通古还记得。”
冯去疾有些触动，老泪纵横：“通古懂，通古信。”
“自然信你。”
李斯跪坐在草席上，为冯去疾倒盅酒：“言之尚早，你案子，未有定论。”
冯去疾扶着案几道：“通古，吾子虽是庸将，但以对他解，宁战死也不会降敌，亦从未有过谋叛之心，无罪！”
“去疾，汝罪有八。”
但李斯却不提赵高等辈罗列那八条，只笑道：“汝为秦吏治民，四十余年矣，始皇帝初继位时，任你二人为郎官，朝夕问对，君臣相得，此罪也。”
“统之前，作为客卿，在外阴行谋臣，资之金玉，离间诸侯。你在内做御史，竭尽才干，谨奉法令。内外合力，故终以胁韩弱魏，破燕、赵、夷齐、楚，卒兼六国，虏其王，始皇帝终为天子，此罪二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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