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敖红着眼,早年被阉割私处,似又隐隐作痛,这次被派来追捕黑夫长子,是难得复仇机会,虽答应留其性命,但取那孺子身上点东西做纪念,也无伤大雅。
“那便说,还望尊使勿要吓到。”
公孙白鹿笑道:“数月前,此人因为花两千万钱资助少府,刚被二世皇帝封为乌氏君。”
“他是始皇帝宠臣,告老隐退九卿,也是寡妇清死后,天下第富贾。”
张敖勃然色变,拍案而起!
如张苍所言,这场雪来得很及时,月余前奉赵高、阎乐之命带着数百人赶赴北地,搜捕黑夫之子张敖,也正被大雪所困,狼狈地从贺兰山下,撤回北地郡府义渠城(甘肃庆阳)。
才至义渠城,张敖便勃然大怒,召来秘密向朝廷告发本地人。
“公孙白鹿,你敢骗!”
张敖气急败坏,又仗着自己是咸阳使者,对年纪是他两倍公孙白鹿颐指气使。
“派人搜遍贺兰山下每个部落,但章邯、张苍,以及叛贼逆子,不在富平,也不在灵武!”
如此说来,对汝父而言,是否比你更重要些?”
“夫子肥若是,能压死三头羊,岂能不重?”
破虏龇牙咧嘴跑开,朝张苍做个鬼脸,往帐外跑去,他宁可去雪地里打滚,也不愿再和这满身油腻死胖子呆个帐篷。
看小君子气急败坏样,灌婴哈哈大笑,桑木也咧开嘴,这苦闷流亡生活,每日有师徒二人斗嘴,也多几份趣味。
破虏走后,张苍收敛笑容,望着被寒风卷起帐门自嘲道:“其实雪天也不错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”
“乌氏倮!?”
公孙白鹿亦是黑夫在北地时旧部,因受黑夫牵连,遂被罢官,但他不似族弟义渠白狼样咬咬牙,随章邯出奔塞外,反倒留下来,投靠咸阳。
见张敖追究,他冷笑道:“且不说贺兰山外接大漠,北连匈奴,若章邯想,随时可以出奔。就说在北地郡内部,彼辈也有人庇护,过去咸阳也派人来索拿过几次,往往抢先知道消息,提前转移,又岂能抓得住?”
张敖追问:“是谁敢庇护他们?”
公孙白鹿道:“倒是知道,但尊使敢抓?”
“有陛下制诏,你敢说,便敢抓!”
“吾等出不门,朝廷鹰犬……额,咸阳走狗……嘿,今日莫非是想黑夫,怎老提到他?”
流落塞北,大雪封山,又没书看,再不苦中作乐,张苍唯恐自己会疯掉!
抄起块硬邦邦酪,张苍啃着着它,却开始想念咸阳美食美酒美女:
“不管怎样,至少在雪天,不会有人来搜寻索拿吾等,雪化之前,吾等都是安全!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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