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知道自己是武忠侯之子？”
张苍将手里算盘
拍，板着脸，指着门外飞雪道：“从夏天到秋天，汝直在跟着那些胡儿戎子骑马射箭，却不读书学数，日后莫非真要做胡骑，冲锋陷阵？这便是武忠侯之子
志向？当年，汝父虽然出身不高，却最好读书，经常向
请教，他能有今日成就，有多少是靠亲自上阵拼杀得来？”
“如今国分南北，北伐军被阻于关外，不知何日才能夺取咸阳，靖难功成。你藏于塞北，既然是汝父之友，便要悉心教导你，不能等几年后，将你还给他时，世人皆言，张苍乃天下第博学之人，竟教出个粗鲁少文之士！”
这对师徒正是张苍和尉破虏，去年叶子衿出奔咸阳时，为
家人不被锅端，带着小儿子走汉中南下，却让桑木带着长子破虏投北地，希望能靠黑夫旧部关系，在地广人稀塞外藏身。
就算边不幸遇难，也能给黑夫留个后。
身体几乎占半个毡帐超级大胖子捋须笑道：“为何？”
对面剃头发，扎辫子，好似胡儿少年，年纪九岁上下，却口标准关中话：“颛顼历，十月为正月啊，夫子，你真当是胡儿？这
简单问题还用教！”
说着少年便愤然起身，想结束今日学习。
大胖子笑呵呵地按住他：“那好，便问你个难！”
却见他摇头晃脑：“今有人共买物，每人出八钱，盈余三钱；人出七钱，不足四钱，问人数、物价各几何？”
咸阳才掀起场大案，北地郡，却平静如常。
后人言，北风卷地白草折，胡天八月即飞雪。
此言虽是夸张，但夏历十二月中旬，整个北地郡几乎被大雪所覆盖，尤其是贺兰山脚下，几有数尺之厚，压垮不少帐篷。
这时候，哪怕有皮毛覆体牛羊都只能靠秋天储存下干草充饥，人就更不能出门，只能在毡帐里窝着。
而就在这万物寂寥冬天里，大河对岸眴卷县（宁夏中宁），个藏在山窝里小部落里，却响起问答声音。
二人北来后
少年张张口，又掰掰指头，只觉得脑子片空白，有些烦躁，怒道：“夫子没教过，不知！”
作为这天下数学最好人，大胖子张苍得意洋洋地说道：“答曰：七人，物价53钱。想知道为何？来，破虏，且坐下，先前没教过，今日便教你，这是九章算术里盈余算法，共有两种解法……”
“管它有几种解法！”
尉破虏急，挠着头道：
“不想学数术，脑壳疼，可是武忠侯之子，又不做生意，也不做专门管商功官吏，会计数即可，何必学这复杂。”
大人声音懒洋洋，且每句话中间间隔很久：“问，汝父于秦始皇三十七年二月起兵。”
“若他在秦始皇三十九年十月灭胡亥。”
“这场内战共打多久？”
小孩声音则清脆响亮，却又带着丝不耐烦：
“年零九个月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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