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婴长舒口气,走到城墙边,看着向北远去烟尘,咬牙切齿。
他手下许多兵卒,熬过岭南酷热疾病,却倒在鄀县城垛间,与蛾附而上敌军同归于尽!
这下垣雍却慌,忙阻止道:“陈都尉,大帅说,军伤亡也不小,正面已派车骑去追击,阻挠王贲渡汉水,至于鄀县这边,且收敛伤亡,穷寇勿追……唉?陈都尉?陈都尉?”
陈婴只倚着城垛,闭着眼睛,也不回答他。
垣雍和邓宗大惊,他们见过些士卒,作战时精神百倍,但在尘埃落定后,却倒在战场上,再也没起来,身上却并无重伤。
这时候,陈婴属下,汝阴人邓宗匆匆来见:“陈都尉,大帅那边派人来!”
陈婴立刻去城西,唯好消息是,汉水还在北伐军手里,鄢城信使泊轻舟,便能与鄀县取得联络。
来人却是安陆垣雍,曾是黑夫旧部之子,在安陆之战里崭露头角。
“如何?大帅何时派兵来援?”陈婴红着眼睛,急匆匆地问道。
垣雍道:“万山上敌军已退,大帅派来汉东告知陈君,援兵稍后便至!”
位于汉水之滨鄀县(湖北宜城对岸),陈婴正面临生死抉择……
在个多月前,王贲军渡汉,赢得万山之战后,汉东也再也无法阻止其车骑攻掠。
鄀县以北百里土地,已完全沦陷,王贲安置在汉东偏师,也出鹿门山,移师鄀县城下,开始对这座古老城邑发动进攻。
守卒仅五千,敌人却有两万,幸好鄀县曾做过楚国都城,号“北郢”,城池较高,好不容易才打退王贲军攻势。
但他们也好不到哪去,残破城邑,伤痕累累兵卒,所有人都疲惫不堪,陈婴巡视圈后,看着城外慢慢垒起土山,以及从北面不断运来攻城器具,忧心忡忡。
推攮几下陈婴不醒,再试探鼻息,发现他只是睡着,虽还站着,却已打起
“退?”陈婴十分惊讶:“大帅那边胜?”
“嗯,大胜,大胜,王贲老儿已然溃败,襄阳也解围……”
垣雍言不由衷地说着,这时候,邓宗也满脸欣喜地来报:“都尉,城下敌军也已撤兵,正向鹿门山退去!”
“陈都尉,吾等追不追?”
“追!敌军大溃,当然要追,彼辈这月余来,在汉东耀武扬威,烧多少田亩里闾,都要让他们统统还回来!”
陈婴很清楚,鄀县是不能丢,王贲虽然赢万山之战,但武忠侯亲自镇守鄢城,王贲迟迟无法击败他。
所以便将目光对准汉东,旦鄀县丢失,王贲军车骑,可以此为基地,畅通无阻,横行江汉,甚至威胁到江陵安全……
但进攻方是王贲嫡系,极善攻城,陈婴感到巨大压力,若鄢城再不派援兵来,他恐怕无法撑过下波攻势!
虽然不算黑夫嫡系,但陈婴心里,并无投降想法。
“吾等在秦廷眼里,是填沟壑楚地人,是反叛戍卒,旦城破,皆将被砍首级,成亡魂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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