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这次,他也再没有当年围攻大梁时优势和时间。
“始皇帝时,隳名城,撤关防,使天下通衢无阻,但如今,黑夫却在国中重筑坚壁,使国分南北,真是罪不可赦啊!”
“故以为,通武侯几项命令,不过是以司马都尉为疑兵,做出要在襄阳长期驻扎,打场攻坚决战架势,可实际上,恐怕另有所图。”
王贲笑道:“好个甘氏孺子,这机灵聪慧劲,都快赶上汝父。”
他慢慢严肃下来:“你说得没错,本意是率大军直取鄢县,与黑夫决战,谁料黑夫却在这修座新城,竟让迈不过汉水。”
见生攻无不克王贲都如此说,甘棠咂舌:“这城,当真如此难打?”
王贲颔首,虽不愿承认,却又不得不承认:“当年吕不韦使门客著《吕氏春秋》,统计天下名关险隘,共得九处,要说,可以加上襄阳,并为十塞。”
观襄阳虚实,也由此试探,叛军在万山、岘山之后,藏多少援兵。”
本王贲这指点,接下来北军作战,便不再以强渡汉水为主要目,而变成积蓄水上优势,并从西面进行试探,夺取制高点万山……
众都尉领命退下后,王贲却仍留在城头,拊着城垛,望着襄阳,神情复杂。
“通武侯,城头风大,是否要下去?”
身后容貌年轻长史好意提醒,他是王贲新招来幕僚,氏甘名棠,是大名鼎鼎甘罗之子,甘罗聪慧但英年早逝,只留这个儿子。
“叛军能找到这样处要地据守,确是扼住要害。数十年前,若楚人能在此地修座坚城,武安君恐怕也要犯难,亦无速破之法。”
“兵法云,修橹轒輼,具器械,三月而后成;距堙,又三月而后已。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,杀士卒三分之,而城不拔者,此攻之灾也。”
“方才算过,若真要打襄阳,恐怕得以十万之师,左右经营,步步蚕食,先胜于水上,断其粮食援兵,再兵临城下,经年累月地围攻,算起来,恐怕要两三年罢……”
但王贲,连半年都等不起啊,他身体本就已不好,强撑着领兵出关,不知道什时候会倒下。朝局和天下形势也越来越差,虽然明知这场仗是后发者制人,但他却不得不先动起来。
然而,襄阳城,却如同道天堑,拦在王贲面前。
甘棠有其父之风,年纪虽轻,却十分聪慧,王贲很喜欢带着他。
“甘棠,你素来喜欢多嘴,方才询问众人可还要补充破城之策,你言不发,为何?”
甘棠笑道:“因为猜想,通武侯并不打算在襄阳打场硬仗。”
“哦?”王贲回头:“何以见得?”
甘棠道:”通武侯出兵已有两月,朝中催促得紧,二世皇帝几乎每隔十天就要发次诏令,请通武侯进军。眼下黑贼坐大,并有荆州,据说还在向吴会、巴蜀派兵,东方、楚地群盗肆虐,天下将乱,将军恐怕是没时间与叛军在此慢慢试探、包围,再从头训练水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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