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沙营本建在临湘左近,但两年前,黑夫以临湘是“水蛊”疫区,久驻会使大军失去战斗力为由,将营地南迁至百五十里外槠亭(株洲)。
只有占据槠亭,才能和中断消息半月岭南取得联络。
李由问长沙郡尉:“过去几日,可有槠亭兵卒来犯?”
郡尉禀报:“不曾有,只是十天前,彼辈忽然阻截关道,与郡南数县消息断绝。连派数批信使询问,都有去无回,三日前接到将军命令,知道事情有异,便派五百人去查探,发现槠亭营私自拆毁湘水上浮桥……”
“果然如此。”
他很清楚,自己在和时间赛跑,必须在秦始皇死讯传到岭南前,彻底将南方军团控制在自己手上,以免被黑夫抢先机!
岭南越人复叛,道路受阻,使者都被挡回来?好啊,那就先收江南之兵,等冯毋择南下汇合后,再以皇命讨之,破三关,惩叛贼!
然而来到临湘后,李由却得知件意想不到事。
“上个月,多有民夫劳役,三五十人群,通过长沙北上武昌营,数日不绝?”
“五日前,有灵渠舟师数十船舶,从槠亭而来,不接受关卡搜检,直接冲往下游?”
刚习惯以上种种临湘人骂声不绝。
这足以说明李由对黑夫嫉恨。
李由对黑夫感情是复杂,在黑夫微末时赏识过他,可等他扬名立万,逐渐超过自己,得到秦始皇帝优宠时,李由态度,开始变为不甘和嫉妒。
他曾举荐屠睢,但老屠辜负李家父子对他信任,功败垂成,连带李由也受到牵连,丢三川守美差。
但就在咸阳剧变后,他终于重新得到皇帝信任,获得个证明自己机会。
李由冷笑:“黑夫啊黑夫,你当真是想谋叛!”
他以为黑夫尚在南方,打算兴兵绝道,在岭南几个郡作乱,割据地,与朝廷分庭抗
李由皱起眉来。
“从武昌营来路上,从未见到什民夫、舟师!”
第件事也就罢,灵渠是第次南征时修,乃长沙和岭南唯水路,可般是陆路运粮食到零陵县,再船载至桂林,怎可能让舟师直接跑到长沙腹地来?
这两件事疑点重重,李由立刻派斥候向北搜索,并返回武昌营和邾城报信,定要搞清楚那些“民夫”和舟师去向。
但他不可能调头,现在最重要任务,仍是收长沙营之兵。
李由现在是黑夫接替者,身后有载斧钺斧车,可斩杀切不尊皇命者,还手持秦始皇赋予虎符,奉命南下,收江南、岭南各营兵权。
二月中,成功使武昌营三万人上缴武器后,李由又马不停蹄地来到长沙。
作为李斯儿子,在此期间,他也得到秦始皇帝崩逝消息,李斯还发出警告:
“黑夫狡诈,或未死,若闻陛下崩逝,恐将谋叛,万事小心!”
毕竟是秦公主夫婿,李由在震惊悲痛之余,却有自己想法:“陛下虽没,余威仍震于天下,只要秘不发丧,谁敢反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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