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壶塞子被取下,米酒香味四溢,兴馋得直流口水,军中苦闷,每年只能喝上几次酒,是士卒们不多爱好消遣。
“来盅?”
黑夫亲自给兴倒竹筒,兴惶恐地接过,双手捧着,有些动容。
筒酒下肚,兴面色微醺,也变得敢说话!
“沙羡过去是楚国地盘,当时算楚人。”
与兴聊会后,黑夫不由感慨,十六年来,他和当年起抓贼东门豹、季婴等人,身份地位发生巨大升跃。
而作为当事人兴,这些年也经历不少事。
兴笑道:“当时本以为必死,幸有将军为小人作证,说身高未及六尺五寸,为小男子,且是遭人诱拐胁迫,不当与那些盗贼同论罪,于是判入隐官之中,在工坊做些活计,也顺便学点手艺。”
“后来,将军任别部司马,攻下豫章,朝廷迁南郡人去屯田,说只要去便可脱离赘婿、隐官等贱籍。便坐船到南昌,成士伍。在那得块地,种蔗攒点钱,还娶妻,育有两子女,只可惜前些年闹疫病,子女不在。”
声音低沉下去,小人物有小人物辛酸,兴经历,是大多数南郡迁豫章普通人写照。
,因为激动,有些发颤,这是普通小兵得到首长召见正常反应。
短兵搜他遍身后,什长得以过来,隔着数步,便拜倒在地:
“小人曾受君侯之惠,别十六年,不想今日还能复见将军!”
“竟是故人?”黑夫有些诧异,自己虽然长得像古天乐,但不记得跟人有十六年之约啊?
“你是?”
“后来到安陆,入隐官,成秦人。再后来到南昌,朝廷声令下,又奔赴岭南做戍卒,每次调令下来,吾等就只跟着都尉走,换好些个地方,只觉得,这次也差不多……”
与训练精良,忠于黑夫,且与他有同乡之谊短兵亲
生活无奈,但总得继续下去,第次南征时,兴被点去岭南做戍卒。好在他运气比东阳人陈婴好,跟着安圃驻守湟溪关,还在黑夫平阳山之叛时,蹭功劳,获爵为公士。
而在黑夫诈死,通过三关北上,让安圃找各县籍贯兵卒时,因为报过自己是沙羡人,兴也被塞进来。
说到这里,黑夫想到件事,问兴道:“汝等对此番本将军举大计,是如何看待?”
兴讷讷不敢言,只重复着“谨遵将军之令”和“愿为将军赴汤蹈火”云云,黑夫可不想听这些,拍大腿道:
“旧人重逢,岂能无酒?吴臣,取好酒来!”
“叫兴。”
什长抬起头:“十六年前,小人曾被人诱拐骗去安陆盗墓,当时君侯是湖阳亭长,缉拿那些贼子,救小人!”
……
在墓穴里哭喊时,那只伸下来手,还有那张龇着大白牙黑脸,给年幼兴留下难以磨灭记忆。
“原来你就是那个被逼着去墓中取明器,被拉上来小男子啊,记得那是二十年冬天事吧?晃十六年过去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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