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华夏而言,这十多年无疑是地理大发现时代,东南西北,无数个只存在于《山海经》《穆天子传》里地域,被商贾、使者、军队发现,随之增加,就是大量新地名。
既然哥伦布能把美洲说成“
这条线穿过郁林、苍梧,而番禺、南宁皆在其南边,这里年之中,太阳在天际上微微偏北时间,也不过十几天,所谓“北向户”,其实是由于气温太高,不仅不必依赖日光提高室温,反而需要着重考虑避阳,所以才反户而居,中原人不知当地言语,想当然耳……
黑夫给子婴解释通,又在返回郁林路上,指着郁水沿岸,门户朝北越人庐舍为证,总算让子婴相信,他们已经在北向户。
“但这说辞,陛下恐怕不会接受。”
但子婴依然忧心忡忡,他回咸阳时,听说去岁,西域北道诸国不答应秦军借道前往大夏,陛下震怒之下,于三十六年春,赦囚犯刑徒,发恶少年及边骑,集结军民六万人,更有牛万头,马三万匹,驴、骡以万数赍粮,随李信出玉门关,西击西域诸邦……
时间,陇西、河西之骑为之空,这下,连关中也粮价飙升,怨声载道,而另方面,皇帝也下令,加速骊山陵建设。
似乎这比满足皇帝封疆更重要。
子婴急得直跺脚:“眼下是八月下旬,离开年末只有个月,不乘着骆人星散抵达北向户,君侯,你到时候如何向陛下交差?”
“监军莫急。”
黑夫让他坐下,笑道:“其实,吾等早就抵达北向户……”
“啊?”
眼看皇帝伯父固执到这种程度,子婴唯恐昌南侯完不成任务,连累自己,哪里还敢去和秦始皇掰扯“北向户”真实含义呢?
“监军请放心。”
黑夫却胸有成竹,说道:“虽然真正北向户地域广袤,但只要抵达其最南端,留下驻军,招纳蛮夷,使之为秦县治,如此来,吾等也算全取北向户,自然能向陛下交差。”
直到这时,黑夫才告诉子婴,徐福去向。
“让徐福等人,带着部分舟师,离开番禺,探索海岸,发现在南海之南,有个大海岛,乃是岭南陆梁地尽头,命名为’珠崖‘,监军可如此回禀陛下,那里,就是北向户,就是天涯海角!”
子婴有些发懵,朝中人致认为,北向户在陆梁地,也就是岭南地区更南边啊,据些深入其地楚人说,在那儿,太阳从北升起,故当地居民向北敞开窗户以纳阳,与中原相反……
“其实,北向户不是某个小地方地名,而是大片地域……”
黑夫只好将自己几个月前,跟徐福这位当代最优秀天文学家、地理学家,探讨过遍地理知识,简略告诉子婴。
“徐福告诉,白昼最短之日为冬至,白昼最长之日为夏至。究其缘由,冬至日行远道,夏至日行近道……”
这是中国人早就总结出来规律,写在历法里,夏至日这天日行近道,直射那条线,便是北回归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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