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从东阳县就跟着陈婴老伙计唉声叹气,他们那屯,死于此地者不下十人,其尸骸或许就夹杂在这数千骸骨之中。
陈婴却道:“昌南侯不是说?吾等离家,但南征军,就是三十万兵民家,南征军将士,不分籍贯,皆是袍泽、兄弟!”
陈婴指着骨堆:“他们也样,既然已融为体,不辨你,都拾便是。”
边说着,他边拨开长长野草,向前迈步,惊走无数蜈蚣马陆,又跪在地上,赶跑爬在颗开裂头骨上黑蚂蚁,却见皮肉脑髓,都已被吃空。
“头上被开这大个洞,你是真惨,不过也走运,骆人不猎破脑袋头颅,这才能找到你。”
。
秦军伤亡不到千,安排船队拉着伤兵先回去报捷,韩信则带着三四千人,返回他们度靠岸临尘,来到上次战争旧战场……
那战,光是在这,就倒下三千秦兵,在接下来溃败道路里,又倒下五千多人。
故地重游,五百主陈婴有些恍惚,才过去两年,昔日战场,依然随处都能找到折断旗杆,但军旗却被骆人扯回去当布,其余兵器、甲胄,都无遗漏。
“真像群乌鸦。”
陈婴盯着空空眼眶,叹口气,将这头骨拾起,用麻布袋裹,抱在怀里,又朝遍布整条山沟秦卒尸骨,重重稽首,长拜不起,声音中,已带上哽咽:
“兄弟,你们远征,结束!”
陈婴唾骂,而这群乌鸦,除甲兵外,还猎取人头,挂在家里当做荣誉,除非是破损头颅才能幸免。他们甚至会割肉而炙,理由是吃敌人肉,可以继承其力量,此等蛮夷行径,真是令人发指……
好在,鸦群已散,天亮。
按照骆人俘虏说法,他们找到骆人抛弃秦卒尸体地点,两年过去,这里已是野草疯长,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淡淡臭味,拨开密集蔓草,陈婴发现堆积如山骸骨……
累累白骨,横七竖八填满山沟,触目惊心,仔细查看,多是无头,草里满是狼粪,想必过去两年,豺狼没少光顾此地。
“昌南侯允诺,等找到战死士卒尸骸后,就算花上年半载,也要派人将他们骸骨掘出来,运回南宁忠士墓园安葬,躺在刻名墓碑旁,也算魂兮归来。但这多尸骨,如何找得到吾等乡党袍泽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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