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入闽地后,众人才发现,豫章已算多山,闽地更甚,他们在闽江峡谷里穿行,举目望去皆是山地森林,极少平坝。
大军行进艰难程度,与在南越热带雨林中披荆斩棘跋涉差不多,但问题在于,南越只需要把火,就能烧出片膏腴田地,但闽地不行,在美洲新作物引入前,这里土地,想要养活大量人口是极其困难,众人得边行进边修路,以木栈、石梯横渡山岭,这也是他们百里路,足足走两个月原因。
“难怪君侯允诺那驺无恤,说秦只要东冶座城池,这群山峻岭,茂林从竹,就算派官,也找不到民治,驻军话,想屯田都没地方屯啊。”
利仓发现骑马走山路还不如徒步快,索性下马,跟在黑夫白骡子屁股边上喘气。
黑夫听到后笑:
瓯君叫苦有半分同情,他对这位名义上“君长”吆五喝六,重整船队所需木料、人手必须按时供应,他还让东瓯君在瓯江北岸修个皮革制造工坊,为秦军提供甲胄用具。
“东瓯不是以鱼皮之鞞,乌鰂之酱,鲛鼥利剑闻名?大军甲胄受潮,朽坏甚多,且制三百副甲送来!”
所谓鱼皮之鞞,便是鲨鱼皮制作刀鞘,为秦军服役修补船只,则狩猎捕鱼人手不足,这不是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?东瓯君无奈之下,只能以牛皮当鲨鱼皮凑数,被识破后,还被任嚣叫到船上厉斥通。
就这样,东瓯几乎耗尽国力,总算等到九月末,最后场飓风停息,秦军也修好损坏舟师,扬帆起航,离开温州湾,向南边数百里闽江口进发,那是闽越国都东冶所在,任嚣约定好与昌南侯正旦初,在那汇合。
眼看千帆入海,这群满口好牙海蝗虫远去,被吃得穷二白东瓯君不免喜极而泣:
“八山水分田,这便是闽地,八分山可弃,只控制水田即可。”
而闽地平原,集中在沿海地区,眼下只有座东冶城是良港,那也是秦军唯可能久占区域。
九月底,行人终于凿空武夷山道,抵达座位于闽江上游闽人聚邑,此地领主驺无恤,在得到前锋东门豹、小陶通知后,带着部众于山路旁等候。
“驺无恤拜见君侯!”
驺无恤倒是粗
“这群秦人,总算走,只望他们早日打下东冶,勿要再回来!”
……
舟师入海之际,黑夫也已从豫章率军,抵达闽北。
闽地,古往今来都是块封闭区域,四面八方皆有崇山峻岭环绕。后世从外地进入闽,只有四条路,路由江西经崇安分水关人闽,路由浙江过仙霞岭进入浦城,路由江西梅岭进入闽西宁化,另路由海上进入福州。
眼下也差不多,黑夫亲率旧部两万人翻越武夷山,而豫章郡尉殷通,则带着会稽、鄣郡万兵卒过仙霞岭。两军约定在闽北君长驺无恤领地汇合,半年前,正是此人帮困境中小陶把,使小陶及其部属能借道闽北,返回南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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