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唯独这郴县营,在岭南驻扎整整年,屡遭越人袭击,伤亡不小。恰逢西路军败,粮道被断,他们不得已撤退时,损失更加惨重,死伤上万。回到郴县后,却被告知不得归还,身心俱疲,师老生怨,故郴县营之兵,当三鼓之气,士气已竭。”
“支士气枯竭军队,是打不仗,若以严刑峻法强行驭使,让彼辈开山筑关,南下与越人死斗,既然前进后退都是死,结果便只有两个。”
黑夫拍下掌:“要溃散
贾和认为,此举不可饶恕,应该立刻发兵,将那群叛贼拿下,尽斩之!
听上去没毛病,但但黑夫却摇摇头:“吾恐大军之忧,不在阳山关,更不在南越,而在这萧墙之内啊!”
子婴愣:“君侯此言何意?”
“监军没有发现?”
“发现什?”子婴不明所以。
耐心跟子婴解释,中路军无法独处岭南原因。
无他,还是交通太不方便,粮食接济不上,赵佗之所以能久驻桂林,是因为灵渠缘故,但这边有什?仅是山壑纵横五岭中,几条小道而已。
“而扼守这些小道,分别是三座关卡,阳山、横浦、湟溪。”
其中,阳山往南便是南越,也就是后世广东,横浦是通向豫章必经之路,而湟溪更在南方,直逼南越人聚集最多地区,番禺。
《周礼》云,九州之外谓之蕃国,番禺,便是“番人蛮夷之地”意思,这名是还是楚国人取。
黑夫笑笑,让御者桑木带人去屋外看守,勿要使任何人靠近,这才问子婴:“监军方才入营,觉得此地,与武昌营、长沙营有何不同?”
“不同之处?”
子婴沉吟,仔细想想,还真有点异样地方,比如营地不太规整,沿途看见士卒都是垂头丧气,哪怕对他们说,朝廷赐每人级爵,也无人欢呼。
总之,营中弥漫着灰色悲观气氛,这在黑夫整治过武昌、长沙两营,是看不到。
黑夫解开谜题:“古人云,鼓作气,二而衰,三而竭。武昌营之兵乃新募,故当鼓,士气高昂。长沙营之兵久顿当地,受疾病所扰,近来服药治愈者甚多,士卒看到希望,士气稍振,故当二鼓,士气衰而未竭,尚可用也。”
总之,修筑并控制三关,是秦军能再度南下前提,横浦关到湟溪关之间道路为扬越梅氏所断,已经无法通行年,迟迟未能打通。
眼下阳山关又出事,这就意味着,秦朝通往南越道路完全断绝,别说重新推进,联络上那些贾和撤军时,丢在各地秦军营寨,就连驻守湟溪关三千人,也被隔绝在外,孤悬异域……
“如此说来,阳山关得立刻收复才行啊。”
子婴也意识到事情严重性,难怪黑夫在去灵渠路上,乍闻此事,立刻调转马车,往这边疾驰。
按照贾和说法,那群奉命在五岭山间拓宽道路楚籍徭役、刑徒皆是穷凶极恶之徒,本就不服管束,更与越人勾结,意欲谋反,故杀吏夺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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