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自然。”
李斯、茅焦皆颔首，心里却不以为然，茅焦更是提起
防备之心。别看姚贾话说得漂亮，可他害起人来，却
点不客气，此人与李斯关系密切，当年韩非就是被这两人合谋害死
，他可不想步其后尘。
又等半刻，秦始皇才姗姗来迟，皇帝气色不是很好，说话时还偶尔咳嗽两声。
“诸卿，继续昨日之议罢！”
……
秦始皇三十五年，十月初二鸡鸣刚过，三名重臣便被谒者传唤至碣石行宫寝殿外，等候觐见皇帝。
分别是右丞相李斯、御史大夫茅焦，以及少府姚贾。三人皆老臣，已至天命、耳顺之年，须发斑白，六十八岁姚贾，更是连头顶都秃，好在有冠帽遮掩……
皇帝大概刚起，还有会才到，殿内三人袖子里揣着昨天熬夜写出来奏疏，分别站立，相隔数步，十分生分，李斯心事重重，茅焦抬头观星，只有姚贾不时打个哈欠。
姚贾本是魏人，出身“世监门子”，其父是看管城门监门卒，与李斯早年经历相似，地位低下，但颇有才华，历仕魏、赵，却被骂作“梁之大盗，赵之逐臣”，名声很臭。
直到入秦效命于秦始皇，姚贾才算找到值得效忠主人。
昨日得知南方消息后，群臣面面相觑，除黑夫有点预感外，都没料到是这样结果！
但机智姚贾立刻很识趣地跳出来，拼命抹黑屠睢，将切罪过都扔到这位已死将领头上，说他将无能，三军受累，群臣纷纷附议。
当时，茅焦听，只感觉无比讽刺，半年前，屠睢击杀西瓯君，南方片形势大好时，群臣可是对他赞不绝口，而且这真能怪屠睢
？秦始皇希望能在新年正月平定百越，诏书催得很急，屠睢只能硬着头皮犯险……
但没办法，秦始皇帝是人间神，他是不会犯错，那错，就只能是底下将军，以及举荐屠睢人——李由。
李斯也不得
姚贾打完哈欠，发现气氛尴尬，看看李斯，又瞧瞧茅焦，忽然失笑：“丞相、御史大夫，上次像这般齐应召，等待陛下，已是二十多年前，吾等三人皆为郎官时事吧？”
李斯、茅焦想，还真是这样，除李斯仕途帆风顺，在秦始皇身边节节攀升外，茅焦、姚贾都经过很长时间外放。
茅焦是直言进谏惹怒皇帝，姚贾则是在毒杀韩非事中上蹿下跳太过积极，替李斯当刀。秦始皇事后后悔，虽不好杀姚贾泄愤，但也将他支得远远，负责出使各国，统后也做郡守，直到近几年老臣凋零，九卿缺人，皇帝想起他，才重新调回中央任少府。
只是，三个老同僚再聚首时，关系早就不复当年，李斯与茅焦政见不和，经常当堂争执——这也是秦始皇设置朝堂平衡，姚贾则和左丞相冯去疾靠得近。
但眼下，却不是争吵时候，姚贾道：“南征遇阻，时值多事之秋，还望吾等三人，能像当年样，不说同舟共济，至少要相忍为国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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