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夫挥手,指着布衣:“你自己说罢。”
布衣应诺,嗟叹道:“曾是在海上求食船家,少海虽大,在眼里,不过是个澡盆。”
“亦是在胶东、朝鲜来回不下十次寻仙者,可惜那所谓蓬莱、方丈、瀛洲,渺茫难求,最后才明白,它们是假。”
他边说,边走到那海图前,指着它道:“现如今,已洗心革面,成这海图绘制之人!”
“这海图竟是你绘?”楼船之吏们皆惊。
布衣中年朝任嚣拱手:“不敢说是高见,只是……个来回,竟要二十日之久,此事若被沧海君手下舟人得知,定要笑掉大牙。”
他收敛笑容,朝黑夫作揖:“监军,若按草民法子来,时间能缩短半,个来回,十日即可!”
“十日?”
厅堂内,楼船之吏们面面相觑,在他们计划里,这是不可能!
“怎可能做得到!”
所以才这慢,从烟台到列口,就算靠岸行驶,大概五百多海里吧,居然要走十多天,平均下来,天就五十海里,就算半时间休息,航速竟然才小时四五节,虽然远超陆地行军,但与后世相比,真是慢得令人发指……
“监军以为如何?”
任嚣询问,若黑夫没有意见,运粮路线和方略就这定下。
他副听不懂样子,看向自己幕僚们,目光掠过陈平、萧何,定在第三个人,也就是那个肤色惨白布衣中年人身上,对他点点头。
这中年士人早就憋许久,此刻得黑夫允许,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不错。”
布衣中年朝所有人拱手:“在下乃是幸蒙陛下赦免,在监军身边做事待罪之人,徐福!”
“怎可能做不到!”
布衣中年却道:“只要胆子大些,不必沿岸小心翼翼地走,船队从成山角起航,乘风破浪,越过大海,直接去列口靠岸!回程则不变,如此,不论航程还是时间,均能大减。”
这话让众人怒极反笑:
“你这狂士,可知成山角以东,雾有多大?你可知东海之上,风有多猛多变幻莫测,随便点巨浪,便能让船沉没。你这布衣,根本不懂海事,军议之事岂敢妄言?”
任嚣却止住众人对这布衣攻击,看向黑夫:“敢问监军,这位先生是何许人也?”
“谬矣,谬矣!任将军这方略,未免有些胆怯低效。”
此言顿时惹来任嚣属下们不满。
他们方才见此人在侧旁听,任嚣每说句,他就摇次头,若不是看他是黑夫带来幕僚,血气方刚楚越楼船之士,早上去揍他顿,再扔下海去喂鱼!
“噢?”
任嚣看看不动声色黑夫,目光瞥向这幕僚:“这位先生莫非另有高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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