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是秋末,叔孙通穿很厚实,他笑,将自己衣裳解,里面竟垫着摞黄色麻纸!
原来,孔鲋也是有自知之明,当年觉得叔孙通“能见时变”,自己则只能做些“不用之学”,远不如自己弟子那样随机应变。所以秦朝征辟他去咸阳当博士,便被孔鲋拒绝,反而推荐叔孙通,他虽然固执,却不糊涂,朝有个人,也能照应着孔家。
这次便是如此,叔孙通消息灵通,早早告知孔鲋,秦将收先王之籍,名为修书,实为毁书,而孔氏为书籍之主,危矣!
于是师徒二人合计,想个办法:朝廷不是要求十日内交书?他们偷偷抄录部分留下,只给原本,这样多少也能留部分。
事情紧迫,孔鲋也顾不书写只用竹简老习惯,让叔孙通
“吏,孔宅书多,时收拾不清,还望宽待几日,二十天之内,定交付郡府!”
“还是这位博士明白吾等苦衷,但没办法再宽限,十日!十日还不交出,吾等再来,要带着绳索拿人!”
“定,定。”
叔孙通笑着将人送走,才让仆役把门关,急急地拉着孔鲋道:
“夫子,此番皇帝是动真格,听说济北有几个儒士拒不缴书,已经被缉捕下狱,施髡发黥面之刑,要被捉去服苦役啊……”
之书,不需要征得吾等同意?还有,借之后,何时能还?”
“还书?”
秦吏闻言,顿时乐得大笑起来:“孔先生啊孔先生,你是书读多,将头读傻吧,虽是小吏,却也知道有句话,叫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率土之滨莫非王臣‘,这全天下都是陛下私产,吾等皆为陛下臣妾,他在诏书说要征书,谁敢不予,便是犯法!”
小吏不再客气,板起脸道:“《挟书律》写得分明,令下十日,书交予县,二十日,至郡,三十日仍不交者,将处以髡发黥面、筑长城四年之苦役!孔先生,敬你是鲁县名士,贤人之后,还望十日内,速速将书交出来,勿要让难堪!”
言下之意,到时候不交,他便要来抢!
“刑戮士人,真是有辱斯!”孔鲋痛心疾首,但也没法,他个书生,如何与残,bao朝廷斗?
“唉,现在才算明白,什是苛政猛于虎!早知如此,应该学那些人样,乘桴浮于海,去投沧海君才对!”
他仰天而叹,看来若不交书,孔氏恐有灭顶之灾,但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祖宗世代辛苦收藏编篡典籍毁于旦,却也不忍心。
于是,孔鲋看向叔孙通:“要你找东西,可寻来?”
“夫子放心!已带来!”
“什书要交?”孔鲋儿子问道。
秦吏道:“除医药、卜筮、农圃种树之书,其他统统都要交付!”
孔鲋儿子摇头:“家所有,皆是礼乐诗书,春秋易经,无这些农圃小人之书!”
“那统统交出来,本都不许私留!”
在双方僵持住时,孔鲋徒弟叔孙通闻询赶来,通劝诫,才让小吏暂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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