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间诧异:“此言何意?”
田角道:“农事方为本业,其余皆为末事。给数十儒生士人小恩小惠,能消弭数十万黔首头会重租厚赋之怨?”
“兄长是说……”
田角道:“吾弟,你难道忘?春秋时,百姓把收成分三分,两分归姜齐公室,分用来维持自己衣食。齐景公聚敛财物已腐烂生虫,老年人却挨冻受饿。又因刑罚酷烈,临淄之市,鞋价便宜而假腿昂贵!”
“吾祖田成子乘机抚恤百姓,大斗出借小斗收回,施恩于士农工商,其爱之如父母,而归之如流水,后遂有田氏代齐之事。”
时性急,田间甚至道:
“早知如此,就该答应那位远道而来客人提议,诸田出人手财帛,共刺黑夫!若能将他杀于淳于潍水之上,哪来这多事!如今他防备甚严,却不好动手!”
“住口!”
田角瞪弟弟眼:“你是想要害即墨田氏族诛?”
田间自知失言,连忙闭嘴,好在室内只有他们兄弟二人,那件事也是机密,除少数几个心腹,无人知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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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郡君,你让平找人,已经寻到!”
……
与此同时,即墨城外田氏庄园,也闪烁着灯烛,家主田角在室内踱步,听弟弟田间述说今日在乡校发生事……
“见那莱生、晏生得五十两黄金,围观数千人都艳羡不已,此事传十,十传百,已是满城皆知,羡慕之余,也在议论,原来秦官府也是讲信用……”
田间似乎听懂些,而田角已不再担忧,冷笑道:
“百姓心中有杆秤,就让郡守折腾去吧,不管他给士人多少赏金,只要官府租税天不降
“秦已并天下,势正强,杀郡守黑夫,还会来个郡守白夫。荆轲之辈,只不过是扬汤止沸,无济于事矣,这件事,让别人去做即可,家万万不可参与。”
他有心复齐,但偏向于低调蛰伏,等待时机。
田角负手在室内走几步,却忽然想通件事,哈哈大笑起来。
田间急得直跺脚:“再过半年,那公学便能出来数十能说秦言,懂秦法本地士人,为官府走狗,秦人便能绕过家,直接治理城外乡里,兄长竟不想对策,反而发笑?”
田角摇头:“笑那黑夫郡守,本末倒置。”
“以名利诱之,真是好手段!”
田角啧啧称奇,这新郡守初来乍到,就宣布办公学,本以为只是招揽晏氏等姜齐旧族子弟,影响不大。谁料,借着儒生聚众闹事,郡守竟将此事盘活,招揽对象,也变成全郡士人!
相比于私学数年寒窗,最后只能为人幕僚门客,官府给予名和利,无疑有更大诱惑力。那些靠嘴皮子讨饭吃儒生,肯定会拥而上!
“没错,浮丘伯为救弟子性命,不得已当县三老,如此来,士人儒生投靠官府,进入公学,便不怕别人说三道四。”
越说下去,田间就越是不安,不到个月时间,黑夫就控制士人儒生,谁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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