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他似是想起事来,看向淳于越,笑道:“还有,尉将军治兵以严,不迁就于公子监军,与言谈也不卑不亢,观其言察其行,若是乡愿小人,恐怕不会如此作态罢?”
墨家是比较欣赏黑夫,唐铎大喜:“正是如此!尉将军乃能将干吏!”
淳于越欲再言,
若连手里饵都不忍心扔出去,是钓不到鱼。
“同理,若因怜悯民夫疲倦而让他们休憩,耽误将粮食运到前线时间,持兵戈御敌将士可能就要挨饿。饿着肚子打仗,本不用死人,或许就会因双手无力而惨死,从而导致个阵线败退,最终使得全局皆溃,死者遍野。”
如此说,扶苏面色微变,这点,年轻他还真未想到。
“黑夫窃以为,若让这种情形出现,才是最大不仁!今日之事,听闻公子已自罚二甲,便算,但还望公子日后监粮,切勿耽误行程!”
扶苏被黑夫暗责通,倒没有恼羞成怒,而是肃然垂袖拱手:“扶苏受教。”
又看向扶苏:“公子以为这样如何?”
扶苏愣,细细想,黑夫这法子确比他要周全,便道:“尉将军之策可行。”
末黑夫又道:“再向众人宣布,到达以后有鱼汤喝!”
赵贲看眼扶苏,应命而去,按照军规,主将监军皆在时,优先听从主将,除非他被监军出示陛下信符,剥夺指挥权……
“尉将军不愧是战功赫赫宿将,思量周到。”
这时候,在赵贲宣布下,民夫们都被催促起身,黑夫便道:“粮队即刻启程,黑夫在前为公子引路,公子押后何如?”
“主将在前,监军在后,理当如此。”
黑夫朝唐铎点点头,带着随从离去,这时候,方才主将与监军对话,知趣地不敢言语淳于越才低声道:
“这位尉将军,虽然态度谦谨,但言语中,对公子颇有微词,甚至是斥责啊!”
扶苏却摇摇头:“尉将军之言,确有几分道理。知之为知之,不知为不知,扶苏初历军旅,确不懂兵事啊。只顾着民夫之疲,却忘前线将士也在翘首盼粮,顾此失彼,扶苏之过也,今后再遇上类似事,当效尉将军之法!”
扶苏无话可说,黑夫不但妥善处理伤病者,还给尚能走得动人激励,压根挑不出毛病来。
“黑夫也是从王翦老将军处学来。”
黑夫道:“数年前淮北鏖战,军在沼泽地追击逃窜楚军。连续行军,极度疲乏、甚至出现跑死、累死士卒时候,很多将士希望能够稍微休整。这时王老将军说这样句话:慈不掌兵,若让项燕逃窜,将贻误战机,后患无穷。到那时秦楚整军再战,死就不是数十累卒,而是万千将士!”
“故而,自那之后,黑夫也学会件事,统帅战将,必要有铁般意志和决心,指挥行事,绝不能因心软而坏大局!”
上次以粮队诱匈奴先动手,也可能玩脱导致粮队死伤惨重,但计较之后,所得应大于所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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