徭夫们顿时议论纷纷，且不提沛县徭夫如何愁苦，他们旁边
砀郡徭夫中，和刘季交谈过睢阳贩缯人灌婴挠
挠头，问伙伴道：
“北地郡是什
地方？”
……
四月初，北地郡尉黑夫，也来到北地郡最靠南泥阳县弋居乡，他要在这等待皇帝分配给他
万五千名关东民夫，以及负责押送他们监军，公子扶苏……
倒是什长周勃握紧手里弓箭，他也是沛县人，祖先是从卷地迁过来，世代靠编蚕箔维持生计，还常在人家办丧事时，去吹箫奏挽歌，混口饭吃。周勃与父祖不同，长得人高马大，能拉开硬弓，射术极佳，听说要去边疆参战，不免起乘机立功得爵心思……
“别想。”
刘季却给他泼凉水，指着那群披甲戴胄秦卒道：“打仗立功，是他们事，吾等，只是运粮食，修路铺桥，在荒野上筑城挖沟，做苦活，如此而已……”
次日清晨，负责众人校尉召集所有人，给他们训话，主题无非是北方有匈奴入寇，滋扰边境，皇帝陛下已令诸郡尉将军统兵出塞，击匈奴。
“靖边御戎，非独边地之事，亦非独关中之事，乃天下冠带之民之事！”
他看到有个二十余岁年轻人坐在营地里，用随身携带针帮同伴缝补衣裳，便走过去套近乎。
刘季也在魏地混过，二人三言两语就热络。
“弟叫灌婴，睢阳城贩缯之人，兄如何称呼？”
青年是个商贾，商贾、赘婿，往往是服徭最先被征发人。
“沛县刘季。”
校尉叫张齮(yǐ），他在做战前动员，此人说话文绉绉，给戍卒徭夫们讲管仲、由余、司马错、李牧、秦开等人之事，言语慷慨激昂，让人听热血沸腾……才怪。
来自泗水郡大字不识徭夫们，连这五人名字都没听过，都没怎搞懂，明明是边境和胡人打仗，跟他们泗水郡人有半文钱关系？
大道理不管说多少，都是鸡同鸭讲，但校尉也不管他们有没有搞懂靖边伟大意义，言毕后，便宣布众人今后几个月，要去服役地方。
“泗水郡徭夫，至上郡！”
接着又道：“砀郡徭夫，至北地郡！”
灌婴低声告诉刘季道：“听说将关东徭夫集中于此，是要押送粮草去他处，风传是要去打胡人……”
刘季恍然大悟，郑县，并非此行终点！
虽说去年朝廷改服役律法，让北人戍北，南人戍南，西人戍西，不必远迁徙。但位于中原地带百姓，因其人口众多，仍是去往这三处主力，今年更是将各郡“御中发征”十万人，临时安排为运粮到北疆役夫。
“果然要去打仗。”
本以为来咸阳干上年活便完事，谁料却要被驱赶去遥远而陌生北疆，大伙都有些担心，生怕自己死在那儿，尤其卢绾，更没来由地抖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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