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直看眼手边三尺长铁剑,这是那批由少府送至北地郡关东工匠锻造,他好友甘冲家乡,泥阳县弋居乡有个不小铁矿。数月来,那里都冒着滚滚浓烟,上千名铁官奴开矿冶铁,铁水灌注关东常见而关西却较为稀少铁兵器,第批装备上他们人,便是良家子。
而匈奴别说铁,连青铜都十分稀缺,般匈奴骑从,用大多都是木质兵器,就连最重要箭簇,也是骨、石制作。虽然磨得很锋利,但休说厚实甲胄,他们连傅直背在身后硬邦邦锅盔,都没能射开……
“所以此物还真能当盾牌使。”傅直决定,等两个同袍羌华、甘冲抵达后,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。
“呜!”
正思索间,忽然,声急促号角从营外两里处响起,却又戛然而止!像是被什猛地切断声线般!
看,匈奴人吃半生不熟兽肉,汤则是地里挖出来草根,或者发酵酸马奶,直接在皮袋上加水煮。
他们穿粗糙羊皮袄,或者是鼠皮袍子,那些缴获衣服臭不可闻,大概是穿上身以后就再也不洗不换,直到破烂不堪。
让傅直感到震惊是,本以为自己骑术已经颇佳,即便这次出塞,郡尉不许他们使用马镫、高鞍,却仍不亚于任何个北地戎人。
直到与匈奴人交手,他才知道,什是真正马背之民。
那些与他们交锋匈奴骑兵,好似整个人长在马身上般,不必马镫,就能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,或疾驰开弓,或猛地回头射箭,气呵成。他们捕杀那些匈奴人,只是十余人就耍得上百人团团转,追许久,靠着戎人包抄,才将其杀死!
但光杀死个放哨骑从是不够,像是接力般,营地西南方响起连绵不绝号角。
“啊呜呜呜呜!”
正在大快朵颐三人立刻警觉起来,傅直起身,几脚将营火踩灭,然后朝共享食物杀牛鞶、虎落槐拱手,捏着剑,朝良家子营盘走去,将铜口哨放进嘴里,用尽力气吹响。
“匈奴夜袭!良家子!集合!”
而这些匈奴人战术,也让傅直感到惊艳,本以为这群戎狄不识兵法,只有些蛮劲和天生骑射。结果却让他大开眼界:交锋时候,匈奴游骑很少排成整齐队形,时而分散,时而聚集,来去如风,往往在己方没有防备时候就已经冲到眼前,开弓射杀番后又迅速离去。
“其疾如风,侵略如火……”傅直暗念这句话,郡尉要求良家子做到四件事,匈奴人已天生就会两样。
这群人仿佛天生就知道骑兵该怎玩,在远处他们飞快地射箭,且准头惊人,若是靠近后,他们则用石制匕首或者青铜剑与敌格斗,舍身忘死骁勇无比,还会突然甩出绳套,将秦人缚倒在地,动弹不得。
天接触下来,傅直已经明白,己方遇到非常可怕敌人,若不靠高鞍、马镫,良家子在马上难以与之抗衡。
匈奴人唯弱点,就是武器装备极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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