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这些被奴役部族,匈奴基本上予取予求,想要什就夺走什。四部也曾反抗,但相比于拥有控弦之士十万匈奴,他们太过弱小,被屠杀几次后,便老实。
“原来如此!看来引弓之民,也并非铁板块啊。”
看着厅堂内,少数昫衍君长眼看自己君主跪舔匈奴大当户,敢怒不敢言模样,陈平心里,立刻就生出个主意来……
不过,那匈奴大当户也注意到室内
昫衍君筵席被人打搅,本来十分生气,但见到此人后,就像是充满气河豚,下子就瘪下来,他不顾自己颜面,趋行跑到那胡人面前,双膝下跪,亲吻他靴尖……
室内昫衍人亦战战兢兢,再不敢大声说话。
“此乃何人?”
陈平低声问乌氏延。
“是匈奴大当户。”乌氏延亦压低声音回答,当户,是匈奴官名。
无尽长空。
室内昫衍君长们手持牛角杯,相互传递着乌氏延从内地带来精美漆、陶器物,高声谈论,不时翘起大拇指,这些东西,是他们永远不可能做出来。
这时候,乌氏延也结束与昫衍君谈话,对陈平低声道:“昫衍君问,为何今年来得如此之早。”
“往年出塞,都是先到贺兰,再来花马池城,东行至上郡,但此次不同,吾等要绕个大圈!”
乌氏延为陈平讲解过塞外地理,他们现在所处地方,其实是大河绕圈,河从羌中积石山出,路向东北行,行两千里后,拐个弯,赫然东转。这条东西走向河,被秦人称之为“北河”,北河行千余里,直到上郡、云中交界,才再拐个弯,向南奔流……
“他来花马池做什?”
“是来收取‘盐税’。”
看着努力向匈奴大当户摇尾乞怜昫衍君,乌氏延有些同情地说道:“昫衍戎,在匈奴人眼中,只是他们盐奴!”
陈平曾听乌氏延说过,匈奴原居于阴山、河套,渐渐强盛后,吞并些周遭部落,却并未将其消灭,而是把整个部落都当做臣属于自己奴隶来役使,让这些部落提供本地特产。
昫衍产盐,故为盐奴;楼烦善射,是为弓奴;林胡多木材,是为木奴;河南白羊部擅长养羊,故为羊奴……
这也是乌氏商贾贸易路线,基本能将整个“河南地”走圈,途径白羊、楼烦、林胡等臣服于匈奴部落,若有机会,兴许还要去河套,以及匈奴都城头曼城看看。
这时候,昫衍君又在高呼乌氏延名字,让他起来再喝杯酒。
正在宴会气氛越来越热烈,连昫衍君也亲自下来,晃动着身体与戎女舞蹈时,厅堂门扉却被重重推开!
陈平看去,却见几个昫衍戎人神色惶恐地跑进来,他们身后,则紧跟着几个头戴毡帽,背负弓矢胡人……
他们首领大踏步走入厅堂,此人身材高大,头顶毡帽,皮肤黄褐,眉目细长。他低垂长髯用金属银圈环环相扣,黑色长发乌黑油亮,绑成无数发辫,银铃悬系其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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