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,才干器量,仅能宰里之肉?”
祭肉虽小,但承载是礼制规范。礼正则天下定,礼偏则天下乱。所以孔子才讲究割不正不食,当鲁侯在社祭后没有给他送祭肉时,孔子也心灰意冷,辞去职务,离开鲁国。
春秋时,卿大夫手下家臣之首,便称之为“家宰”,孔子就做过齐国卿族高氏家宰。
城邑之主为“邑宰”,也就是冉求所言:方六七十,如五六十,求也为之,比及三年,可使足民。孔子也做过中都宰,据说年时间,便使得中都男女别途,路无拾遗,器不雕伪。
陈平志向
“良人何日启程?”张氏女郎轻声问道。
陈平有些愧疚,偏头看着灯烛道:“右庶长婚期在腊月初,此去咸阳千里迢迢,明日就要上路。”
妻子怀胎八月,十二月便要生产,这时候西去咸阳,他肯定会错过产期,但陈平在接到喜帖时,却没有丝毫犹豫。
他要去!也必须去!
陈平轻抚着妻子手,解释道:“其,这位右庶长黑夫,当年在本乡为吏时,亲自替向汝家说媒,他离开时,又赠金不菲,无以为报。如今他贵为右庶长,据说还是皇帝近臣,却还记得,竟提前两月发来喜帖!”
,也横竖挑不出毛病,捧着案上冷猪肉叹道:“善,陈孺子之为宰!”
称赞之声不绝于耳,大多是发自内心,少数是讨好,陈平直保持着和善微笑,眼睛则看向人群中兄嫂,还有妻子。
兄长陈伯听人夸自家弟弟,骄傲得挺起胸膛。
陈平那个度遭休弃,后又与陈伯复合伯嫂,则嘴碎地夸耀小叔子博学多闻,连咸阳大官“右庶长”都发喜帖来邀请。
陈平妻子张氏女,则摸着圆圆小腹,含情脉脉地看着丈夫。
五年前淡淡交情,竟到现在还记着他,这是陈平没想到。
“其二,如今虽为乡吏,衣食无忧,但不愿生拘于穷乡僻壤,如今黑夫邀去咸阳,或许是个机遇!”
婚姻在于有利可图,陈平娶张氏女郎,除看中她貌美外,还垂涎于张氏在阳武县地位。五年来,抱着这根大腿,他不仅声望日增,资财日益宽裕,交游也越来越广,在乡中为吏,无人敢不敬他。
但陈平并不满足于此!
“今日,作为社宰,人人称善。”
这时候天色将黑,社祭却才进入高潮,它不仅是庄严祭日,也是盛大节庆,整个夜晚,里之人,宴会饮酒,神人同乐。
不止是库上里,整个户牖乡,穷里之社,扣瓮拊瓶,相和而歌,自以为乐,至于豪富大贾们赞助大社,更是鼓瑟吹笙,倡优百戏,盛况空前。
等狂欢结束回到家中,洗去手上油腻后,陈平安顿妻子躺下,自己却掌灯,又在膏油灯下端详起那封来自咸阳请帖……
……
这是黑夫喜帖,朱色楮皮纸为封皮,里面是上好麻纸,言辞谦虚,题头便是“黑夫再拜言”,并提前两个月发来,邀陈平入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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