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夫极力想促成此事:“程邈有言,隶书者,篆之捷也。他并非重新造字,只是略有修改,字形比划变动不大。再者,臣听说过句话,叫礼以简为上。秦自从商君变法以来,直在精简礼仪,去除繁琐,文字何尝不能精简?”
“臣在南郡时,便发现郡县刀笔吏们,早就在用类似手法,简化字形,使之方便书写,提高速率。但因各自习惯不同,常出现文字异形,长此以往,反倒不是好事。堵不如疏,不如以小篆为正体字,诏书、文书用之,隶书为佐,寻常记录用之,如此来,不管是九卿还是郡县,处理政务时,以趋约易,能事半功倍,何乐而不为?”
这番话打消秦始皇最后丝犹豫,他颔首道:“便如卿所言,令程邈出狱,来林光宫谒见,并将隶书传授予刀笔吏。待廷尉、中车府令、太史令三人将各自篆书篇章作出后,让众人以隶书抄录,同发行天下!”
言罢,秦始皇感慨道:“昔仓颉造字,以教后嗣,天下方有文字。而今又有隶臣作隶书,以趋约易,程邈当年罪过,也可以抵消……”
“陛下圣明!”
但始皇帝并不是个有耐心人,这次派黑夫去巡视,若有成效还好,若无成效,程邈恐怕要过上真正牢狱生活。
他接过黑夫带来帛书、竹简,却见上面分别用篆书和隶书写奏言。
黑夫亦代为转述道:“程邈以为,陛下天下后,不论是中央还是郡县,政事越发繁多,圆转篆书书写太慢,已经不适应繁忙政务。而程邈所造隶书,以秦篆为基准,杂采各地秦吏速记写法,以方折笔代替圆转篆书,云阳狱吏试之,发现以篆书抄录五百字政令,要刻半才能写完,但以隶书却只用刻……”
他在基层z.府供职过,所以知道,因为秦国独特律令制度,就算是个小小县寺,每天都要处理大量诉讼,接到许多政令,发出好些爰书。
所有不论中央还是郡县,都有大量刀笔吏存在,在没有印刷年头里,唯办法就是抄录,而抄录速度,就直接决定工作效率。
黑夫不失时机地再拜道:“臣受程邈启发,亦有个主意,或能成为陛下书同文字助力!”
秦始皇闻言失笑:“莫非你也要来学着造字?先有隶人作隶书,如今,你也想作出种黑字不成?
秦始皇也是个极度注重效率人,铸个金人,修个宫殿都要求急速完工,有时候他发出诏书御史府未能及时抄完,皇帝便会雷霆大怒,让刀笔吏们下岗,重新换批。
如今听说,隶书能让工作效率提高三分之,岂能不喜?
在看完程邈自陈后,秦始皇发问道:“程邈共作出多少隶字?”
黑夫道:“共三千三百余,每个篆字,均有对应隶书……”
秦始皇沉吟道:“朕欲使得天下书同文,使三十六郡废弃六国文字,使用秦篆,去六国旧字,又立新字,是否会有不妥?这些隶书若发到地方,官吏能认出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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