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季却没有像般人那样咬牙切齿,痛心疾首,而是露出笑。
从两年前,他就知道肯定会有
“哦?”刘季机敏,也反应过来:“莫非县上又要征粮?”
“然也!闾左人家,每户要缴两石粮食!闾右之家,五石到十石不等!”
旁刘太公听闻,立刻跳起来:“五石?交这些粮,家就要吃土!”
这当然是夸张说法,他们家算是小地主,再怎困难,家里几十石存粮还是有,但这已经是去年十月以来,第三次征粮,而且征次比次多,巴不得将百姓家里每粒多余粮食都抠出来!刘季家都要紧巴着过日子,那些邑中穷户,恐怕真要像灾年样吃土。
“看来是前线军粮告急,快撑不住。”
衣绛冠小吏……
刘太公在里中也算有头有脸人,见不过是个最卑微年轻小吏,便板着脸回绝道:“刘季不在,也不知那不肖子去何处,是死是活!去别处寻吧!”
门口小吏伸头进来,看眼神色有些紧张刘媪、李氏,再瞧案几上四双碗匕,哪还能不清楚是怎回事?便笑道:“刘公,你不记得?是沛县任敖啊!是刘季好友,曾与他来家中吃过饭,喝醉酒,还被你用慧帚赶过……”
“是刘季亲自与说,说他就在家中,让有事便来此找他。”
刘太公踌躇片刻,见这人确面善,便让他进门,朝院子里喊声,刘季立刻从藏身稻草堆里蹦出来,也不顾身上头上满是稻秸,哈哈大笑地迎过来,把抱住这小吏。
“没错,听闻,在淮北、淮南,几乎家家户户都要送到两名男子去前线,或为兵卒,或运粮食,因为秦国汇集几十万大军。”
这样来,楚国几乎将十分之人口都拉到前线,五十万人,加上牲口,每个月都要吃近百万石粮食,楚国虽富,但仓禀也日益空虚,楚王急眼,先是从封君身上索粮,仍然不够,眼下只能从百姓身上想办法。
可百姓也难啊,家里适龄男子几乎都被拉到前线,亦或是就近当兵守城,二月农忙,只能由老人和女子下地干活,已经苦不堪言,眼下楚王又下令各县搜粮,真是雪上加霜。
春种已经耽误,距离夏收还远,这青黄不接几个月里,该怎熬啊?
“看这大楚国,要完!”
“原来是是任敖来!”
任敖也是刘季在沛县跟着王陵做轻侠时认识,在县尹府做小吏,虽然是吏,却很讲义气,极对刘季胃口,二人便结下莫逆之交,这次县里要抓丁壮事,就是任敖提前告诉刘季,让他外出避风头。
他便邀请任敖坐下用饭,还习惯性地说道:“上好酒好肉……”
说完才想起这是家中,而不是酒肆,只好尴尬地摸摸胡子,让母亲倒点水来。
任敖也不是像刘季在丰邑那群轻侠小弟般,来蹭吃蹭喝,他颇有些严肃地对刘季道:“此番来丰邑,却是公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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