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利国最后次看到利咸。没过几天,利咸就被黑夫牵连,被安排北上服役。自此之后年多杳无音讯,只有个公士爵被传回来,之后又没消息,众人都以为他死,其家中孤儿寡母三人整日以泪洗面,族长已经在商量是否要救济,在族中聚会上,利国也没少说风凉话,说利咸选错路。
“若是当初就来手下为亭长,那该多好,也不至于殒命于外啊!”
他当时有多得意,再见利咸时,就有多惊讶。
“族弟,刚刚服役归来,却在此遇到你,还真
东门豹从鼻子里发出声冷哼,不屑回答。倒是亦医亦巫卜乘嘿嘿笑,说东门豹眼睛发红,精神不振,怕是昨夜劳累过度,自己有点补肾草方子,不知他要不要试试?
几人在这低声吵嚷,顿时惹来前方整理仪容上造亭长不满,便回过头要呵斥番,可瞧众人打扮,不由倒吸口凉气……
四个右髻赤帻上造,两个头顶苍帻簪袅,两个戴梯形矮冠不更……
更别说,被众人簇拥在中间,居然是个头戴双板冠,腰上佩剑官大夫,这阵势……非比寻常啊!
黑夫等人见这小上造猛地回头面色不善,也在打量他,利咸立刻就喊出他名字。
。”
“喜君呢?他去何处?”
“喜君去年三月就被调走,因为连续三年考绩第,被郡上监御史看中,调到郡府江陵城,应也是做法吏吧……”
“那真是不巧。”
黑夫颔首,同时心里闪过个疑问,历史上,喜做安陆法官后,还被调离过?
“利国?”
利国揉揉眼睛瞧,喊他,不是同族利咸,还能有谁?年多未见,利咸蓄长胡须,都有点认不出来。
“利咸你……何时回来?”利国看着利咸头上苍帻,暗暗吃惊。
想当初,利咸是整个涢水乡利氏家族笑柄,他因为是旁支子弟,没有继承爵位,家庭穷困,为养活子女,不得不去做亭卒,当时,族人们对此都不看好。
果然,年过去,湖阳亭亭长黑夫虽然屡次立功,但这些功劳均摊下来,都不够利咸升公士。族内祭祀时,利国再度笑话他,当时利咸脸色阵青阵白,拍案而走。
“莫非是因为缘故,让喜君多破获两次大案,因此升职罢?”
……
次日清晨,黑夫带着手下众人来到官寺区县尉官署,虽然才过日出,这里已是副忙碌模样。毕竟秦楚还在武装对峙,安陆作为边县,各乡里贼情、兵情都要在这里汇总,所以年到头都不会冷清。
考虑到常有外乡吏大早赶来办事,为让他们歇息或更衣,官署门外修筑排队用屋舍,叫做“孰”。黑夫他们抵达时,孰内已经有几个人在排队,个看似里正人刚好被喊进去,后面还有个亭长正在收拾衣服、整理仪容,准备拜见上官。
“都怪阿豹。”季婴抱怨道:“都怪他起来迟,吾等才来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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