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妾愿以死,换张敖性命,还望叔父允!”
黄氏说情真意切,张博本就极度惭愧,此刻心软,便鬼使神差地点点头。
黄氏大喜,三稽首,而后倒退着回到屋内。
她掀开薄薄纱帐,走到榻边,轻轻抚过孩儿发际,露出丝柔美笑,又在其脸颊上留下最后吻,些许泪水沾到上面。
最后在张敖迷迷糊糊间,张口呢喃着寻找母亲时,黄氏又逼
她绞着自己手道:“此番,贱妾能活命否?”
张博摇摇头。
黄氏点头不言,然后回过头,看看虚掩房门,她和张耳儿子才八岁不到,此刻正在里面酣睡,并不知道外面正发生着决定他命运事。
黄氏似乎下定决心,举手齐眉,双膝跪下,头伏于地,久久不起,对着张博行最重嵇首礼……
张博连忙避开,羞愧地说道:“老朽愧受此礼。”
僮仆紧随其后,更是吓得魂不守舍。
听到声音后,里面黄氏也匆匆穿上衣裳走出里屋,却见她三十余岁年纪,但风韵不减当年,弯眉秀目,皮肤细腻,不愧是外黄第美人。她穿着两色襦裙,裙长曳地,袅袅婷婷,乌黑长发垂在身后,因为夜风清凉,外面还披着身红色深衣,在月光映照下,格外炫目。
“原来是叔父。”
在见到是张博后,黄氏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个万福礼,庄重缓慢屈膝并低头,但抬头,却瞧见张博苦涩脸庞,还有左右两名持刃僮仆。
黄氏下子就明白什,脸色瞬间变得和月光样苍白。
“叔父受得起!叔父在外黄沦亡之际,念在故人情分上,收留母女两月。期间衣食供应不绝,母子方能在这离乱之世,过段宁静时光。”
“如今秦吏逼门,想来,叔父是必须将母子二人交出去,但又怕禁不住受刑,说不该说话,牵连张氏。故将交出去时,必是具尸体……是这样?”
张博偏过头,虽然不愿承认,但这就是他打算做。
黄氏再度稽首:“但敖儿才七岁,不知世事,秦吏再凶残,也不至于拷打他,从个孩童口中问供词,还望叔父念在两家多年情谊,能留下敖儿性命!”
她抬起头,两眼垂泪道:“他父亲漂泊半生,今已年近四旬,如今是生是死不得而知,就算活下来,今后是否还能有后嗣也不得而知。张敖便是他唯骨血!秦人缉拿母子,是为逼他束手就擒,张敖罪不至死,纵然入秦为奴、为隶臣,好歹也能给他父亲留个后……”
“侄女……不,张夫人,事泄矣,老朽、老朽实在是无法保你母子周全……”
张博无颜再说什,只能垂首作揖,唉声叹气。
黄氏在阵头晕目眩后,却再度站稳脚跟,她揪着胸口衣襟,艰难地说道:“贱妾追随夫君九年,也时常梦到刀光剑影,早就料到会有这样天……”
她抬起眼睛问道:“敢问叔父,可是秦吏追上门来?”
张博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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