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后他才起身,优雅地弹去身上灰尘,恭恭敬敬地朝张氏兄弟、黑夫作揖。
“陈平家事,让诸君费心!”
“世上没有什比家事更大,若能在这将此事解决,那也是件善举,作为管教化三老,本吏巴不得如此。”
张负表情,已从最初对“盗嫂者”不屑,变为惊奇,此时此刻,已是赞叹不已。
黑夫同样暗自击节赞叹,心道:“年轻时候陈平,与印象中阴谋家形象确相距甚远。虽然还看不出日后姿态,但他对机会把握,却极其敏感。那番劝诫兄嫂话,看似动情说出,其实,每句都在心里仔细雕琢揣摩过吧。”
嫂平日里总是斥骂不务正业,听上去很难听,但骂归骂,平身上衣裳、鞋履,哪样不是伯嫂没日没夜点点缝?但凡有破损,伯嫂都是先斥不珍惜,然后便立刻帮补上……”
俊朗青年摸着身上满是补丁麻布衣裳,动情地说道:“家中贫穷,只有三十亩薄田,生活不易,又摊上这位不事产业小叔,没有怨气,那是圣人!再说,伯嫂骂,归根结底还是为好,怕真成无所事事无赖儿。所以在平眼中,嫂若严母!”
这席话,本来还对他满脸鄙夷陈嫂,下子端不住,她别过脸去,眼圈又红,陈伯也叹口气,没那,bao躁冲动。
陈平接着道:“平视兄嫂如父母,兄嫂无子,又何尝不视平如亲子?但俗谚道,慈父慈母多败儿,兄已慈爱,若是伯嫂再不严厉些,督导训斥,陈平,恐怕真要成废人!养育之恩无以为报,别说句,就算是十句百句,陈平也得听着。所以兄长啊,你也不必赌气,为那句伯嫂无心话,便要弃妻休妻。”
陈平指着自己肩头被麻绳勒出血点,哽咽地说道:“平今日外出负柴,这才知道,兄嫂平日里活有多重多苦。平在此指天立誓,自今日起,当自食其力,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无所事事,不务产业,让全家重担,都压在伯兄、伯嫂身上!”
黑夫看向已经不再势如水火陈氏夫妇,再看向乡校门口,那些张大
言罢,陈平第三次稽首,恳求道:“家之所以为家,便是夫妻笃爱,兄弟孝悌,少样,家何以为家?兄嫂多年相互帮扶支撑,可不能因为些许小事便骤然分离,平在此当着乡吏、父老之面,请求兄长收回休妻之言,也请伯嫂原谅陈平,回家来罢。”
“吾弟你这是……”陈伯没料到弟弟竟会当众劝自己复合,有些手足无措。
“小叔,你……你何必如此呢。”眼看小叔终于幡然醒悟,声称要为家里承担负责,陈嫂也没有先前委屈泼辣怨愤,反而有些心疼他。
这对冤家夫妻对视眼后,虽然立刻移开眼神,态度似乎略有松动。夫妻嘛,虽然平日里难免喊打喊杀,可十多年下来,已有亲情在里面,床头打架床尾和。
陈平见二人被自己说动,笑笑:“还望兄嫂考虑考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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