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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黑夫,你想作甚?为何如此当众辱!”
离开到几十步外后,共敖挣脱众人搀扶,吐露嘴里沙子,满脸愤慨。
黑夫却只冷冷看着他不说话,还是旁利咸叹口气道:“共敖,你好歹是什长,竟不知道军法是如何说?”
“如何说?”
然而这时候,共敖傲娇脾气又上来,他怄着气,心里道:“可笑!只是想讨回个清白,谁稀罕这烂人头?”
如此想着,他便张开嘴,想说这首级可以算在辛屯头上,让屯长升爵就行。
至于他?
什赏赐,什爵位,乃公不稀罕,不要!爱给谁就给谁去!
然而,他才刚说几个字,黑夫便猜到这厮要干嘛,情急之下,竟脚伸,将共敖绊倒在地!
在颓然认罪后,满因为犯下争首、私斗两罪,被军法吏判处斩首!
立即执行!
当着数百秦卒面,满被按倒在木桩上,斧钺斩落,血如泉涌喷出数尺,身首异处,他那飞出脑袋以麻绳捆住,拉起悬于辕门之上!
事后,军法官也对黑夫露出笑。
“黑夫,其实在江陵县做尉史时,也听说过你事迹,不愧是连破三起大案黑夫亭长,果然不俗。”
共敖感觉那把沙土差点将自己呛死,依然在干咳不止。
利咸本就是识字知法,在方城县集结时,他就被黑夫拉着,让他和自己起去抄录军法,解军中令行禁止。他们二人是整个屯里,唯二对秦军军规熟悉人。
于是他便对共敖道:“军法里说,诸罚而请不罚者死!诸赏而请不赏者死!你方才要是乱说话,此刻已经和满头颅起,悬在辕门之上!”
此言出,共敖脸色都变。
这是尉缭对秦国军法补充:该受罚却请求宽恕,要处死;该受赏却请求不要赏赐,也要处死!
共敖大惊,刚要质问,黑夫又蹲下来假装要扶起他,手里却把沙子塞进共敖嘴里,又在他耳边斥道:“闭嘴!”
军法官看着这二人表演,冷笑道:“黑夫屯长,这位什长想说什?”
“他说多谢军法吏,秉公执法,还他清白。”
黑夫笑容满面,双手用力,死死按着共敖不许他说话。
军法官不笨,已然猜出共敖那未尽话,但看在黑夫面上,没过度追究,而是摆摆手,让众人离开,他还要继续清点首级,为众人算功爵……
若非如此,军法吏是不会听取个小小屯长建议。
军法吏摸着胡须道:“今日若非你在,这起争首案,恐怕也没这快就真相大白。”
黑夫连称不敢,这时候军法吏目光,看向被松绑后依然满脸愤慨共敖。
“共敖什长,你冤屈洗清,这枚首级,这就记到你和辛屯木牍上……放心罢,你功绩,会如实上报,赏赐爵位,也不会少。”
至此,共敖洗清冤屈,黑夫屯也得到他们梦寐以求第十七颗首级,达到“盈论”标准,这本该是皆大欢喜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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