偶尔穿营而过执戈兵丁从辕门外经过,但更多,还是脸上黥字,被集中在起,在官吏鞭子抽打下赶赴各处干活刑徒。
还有粗布麻衣,蓬头垢面戍卒,他们口音各异,来自不同郡县,黑夫偶尔遇到认识面孔,还朝
“天哉……”
纵然沉稳老辣如唐雎,在预见到这个国家悲惨未来后,也无法淡然。
他抬头仰望万里无云苍穹,又低声感慨道:“若使信陵公子尚在,若使信陵公子尚在,魏国岂会落到如此境地!?”
唐雎目光望得太高,太远,所以竟未注意到,他所在这段城墙之下,两百余步外,名发髻右偏,皮肤黝黑秦卒小吏,正在护城河里无礼地小解……
……
战国赵魏齐三国相互为敌,以邻为壑后,天灾加上人祸,更是越发泛滥。好在魏国在河边修筑长达数十里土垣,这才阻止洪水冲击低洼梁地。数十年来,在城池与河水中间,慢慢聚集数不清人家,开辟无边无际肥沃农田,建立个个里聚屋舍……
而现如今,那些本该农忙春耕,种上粟、麦嫩苗良田,却空落落,连只麻雀都没有。百姓被驱散空,反倒有数不清秦国黔首戍卒,手持铁锸、锄头,在秦吏鞭策下,他们排成长队,沿着阡陌,向大梁北面源源不断走去。
见此情形,唐雎扶着城垛手,微微颤抖起来,他很清楚,那些秦人要去哪,打算做什!
他们要去荥阳!(xíng)
数十年前,那是唐雎少年岁月,也是张仪、公孙衍、苏秦合纵连横,尔虞诈时代,秦国为逼迫魏国加入连横,派张仪至大梁,说出这样威胁:
朝大梁护城河里撒泡尿后,黑夫系好腰上麻绳,抬头却看到有个白发老翁在大梁城墙上长吁短叹,顿感惊奇……
“难道大梁已经弹尽粮绝,困难到要让老头上城头戍守?这才半个月,都没有过次猛烈攻城,不至于吧。”
感叹完,黑夫也不做多停留,掉头沿着小道,往营帐走去。
为防止城内敌人冒死出击,硕大营盘用木桩围起来,还设立高耸望塔,上面站着持弓矢秦卒。
进入营地后,黑夫目光所及,都是低矮窝棚,好在看上去并不杂乱,他直觉得,被《秦律》教育出来秦吏都有轻微强迫症,喜欢整齐划,设计营垒时,自然也要让各个窝棚看上去规整些。
“决荥口,魏无大梁;决白马之口,魏无外黄、济阳;决宿胥之口,魏无虚、顿丘。陆攻则击河内,水攻则灭大梁!”
但秦军十余次攻魏,围困大梁,都因为孤军深入,无法全据魏地,没有机会兑现这威胁。
直到今日,魏国噩梦,终于要来?
在唐雎看来,这都是近二十年来,魏国以土地贿秦,险塞要道尽遭蚕食恶果啊,秦军方能如此肆无忌惮,都开始筹划水淹大梁。
看来这次,与之前那十余次小打小闹不同,秦王,是铁心要攻陷大梁,灭亡魏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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