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夫开始拉着侄儿侄女,说些奇奇怪怪话,边惊却当着他面,将用膏油就着盐烹过块年糕口吃下,还吧唧着嘴说味道比甜好……
小孩子们尤其喜欢这种场面,他们三人在院子里你追赶,你叫嚷,有吃有玩,好不快活。
家人得真有温情在其间,心齐,方能打出粘团不散年糕!
“这才是想要生活啊。”黑夫不由感慨万千。
……
到这时候,体力活差不多干完,黑夫挑部分年糕出来,让大嫂和阿姊再回厨房蒸道,热腾腾年糕出釜后,软软,扯块,可以随手包成年糕团子吃。
南北,斗斗党争。
在北方人看来,南方人“饭稻羹鱼”,那是多辛苦日子啊,甚至会为他们感到同情。
可若让南方人自己来说,米饭就着鲜美鱼汤,生活有滋有味,每天啃馒头干馍那才叫没劲呢!
对于南方人而言,馒头面条之类,可当早点、宵夜,但正顿主食,还得是碗热腾腾白米饭,才能管天饱。在他们眼里,稻米就像老妻,携手登堂入室,吃百年也吃不厌;面是小妾,外厢伺候着,偶尔尝尝鲜就行。北方人则觉得,这关系怕是弄反吧……
说白,饮食差异,不过是方水土养方人,不管地里种着什,都得弄得有滋有味,有声有色,这才是吃货国本色。
惊性子急,扯团就往嘴里塞,结果烫得哇哇大叫。黑夫则慢慢吹凉点,才放入嘴中,忍不住闭上眼,那筋道软糯感觉,让他无比熟悉和眷恋。
除素吃外,也可以蘸点他让惊去乡市买来麦芽饴糖,入口别提多甜,三个小孩子尤其喜欢,吃得合不拢嘴。
小月还懂事地捧着块蘸饴糖年糕,递到黑夫母亲跟前,奶声奶气地说“大母吃”,母亲则欣慰地接过来,只是这年糕有点粘牙,对齿发动摇老人家不太友好。母亲只是随便吃点,又继续端起粥,看着这阖家团圆场景,这就是身为母亲,最佳美味……
当然,年糕也可以蘸酱、蘸盐,但黑夫不提倡那种吃法。
“甜年糕才是正统,咸,统统是异端!”
同理,北方人有北方人过年方法,南方人也有南方人过年套路。北方人有饺子,南方人年味就少不年糕。
黑夫前世是个地道南方人,正巧,这南郡安陆,也是目前秦国极南郡县,再过千把年,这里就是“湖广熟天下足”,也算鱼米之乡。庄稼更是粟米和稻谷各半,甚至还有些糯稻,唯独麦子种少。
于是黑夫便回忆着前世小时候在老家过年场景,将那热闹舂年糕景象,复制到这两千多年前……
只可惜,他没有时间做出磨来,没办法将米先磨成粉再蒸,做不出正儿八经年糕,眼前这些东西,没那精细,称之为“糍粑”似乎更妥当些。
但是,黑夫想要那种,全家人齐心协力舂着年糕,老老少少,笑语喧哗年节场面,却是实打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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