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好,”范东来低头用力眨下眼睛,将眼中泪意憋回,仰起头望向旁沉默薛乐天,眼神中带些欣慰,“乐天,辛苦你。”
薛乐天拉着范宣手,掌心里出滑腻腻汗,涩声道:“这是该做。”
范家排场实在是吓到薛乐天这个惯喜欢拿腔拿调小少年,但他越是心慌,就越是将下巴抬高,在范家人面前表现出目下无尘高傲模样,除范东来,他对谁也不低头!
殊不知,范家男男女女,老老少少都没个把薛乐天放在眼里,江南神童又怎样?给傻子提鞋命。
薛乐天坐在范宣身边,从上席到坐下,两人手就直没分开过,薛乐天是紧张忘,范宣是不想放手。
范家是个比薛乐天想象当中还要大家族,薛乐天虽然自视甚高,但其实也没多少见识,对于世家想象全在他母亲口中描述中,他幼小年岁里,大约觉得他母亲所描绘薛氏就是世上最富贵所在。
当轿夫撩开轿帘时,薛乐天见到他母亲无论如何也描述不出极奢画面。
翡翠珠般湖面上连绵着雕梁画壁,暖阁精致又巍峨,彩灯照得湖面反光,无数丫鬟婢女笑声传来,香风如织,热闹非凡。
范宣攥紧薛乐天手,叮嘱道:“哥哥,你不要乱跑,要跟着哦。”
听他孩子气话,春元扑哧笑,身后低等仆婢递上盏八角琉璃灯,春元提上琉璃灯,对两个面上都有些惊慌孩子道:“两位郎君,们过去吧。”
范东来瞥眼看到两个孩子亲亲热热地攥着手,心想薛乐天有心气就有心气吧,横竖范家也不是没东西全填他心气,只要范宣喜欢,他就算是把薛乐天捧上天又怎样?
他就这个孩子啊,他三郎,在娘胎里受毒,出生就痴痴傻傻,母亲也早早地离开,那样可怜……范东来今夜似乎尤为感慨,大约是看到范宣有变化,更加地老泪纵横,他抬酒杯,起身道:“诸位,今年都辛苦,范某与诸位亲朋同饮此杯!”
座
两人拉着手,在琉璃灯映照下慢慢走上暖阁,范东来听身边仆人呼唤,回身起立望过去,家主起身,其余人也都起身,乌泱泱地在漫天彩光中回过身。
范宣吓着,他每年都会经这遭吓,今年因为牵着薛乐天,格外地想鼓起勇气,手脚却还是颤抖,薛乐天手都被他起带着抖,他回握过去,低声道:“怕什,你是范家三郎,他们应该怕你才是。”
范宣听不懂薛乐天意思,只望向薛乐天眼睛里,那般流光溢彩锐利无匹,他心头忽然不再那害怕,慌乱心逐渐平静下来。
范东来已大步流星地迎上来,站定到二人面前,见范宣金冠玉带,大氅火红,面色也不见那种避世般惊慌,端是相貌堂堂富贵天然,范东来几乎有点哽咽,“三郎来。”
范宣很镇定道:“爹爹,过年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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