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韩齐直腰起身，却听林乐天咳
两声，他用眼角看
眼，林乐天手拿着方檀色帕子正捂着口鼻似是咳得厉害，他
眼睛眉毛没有因为剧烈咳嗽挪动下，见韩齐不走，还挥挥手，小太监忙引道：“韩大人，这边走。”
韩齐心事重重地来，带着更多心事离开，临到院门，又回头望眼，这眼他瞧清楚，檀色帕子被林乐天随手丢在水晶缸里，清澈水中顿时扩散开片胭脂颜色，血雾般。
韩齐脑中“嗡”声，心头大乱。
林乐天给身边小太监个眼色，小太监上前把东西接下。
林乐天又道：“你过来。”
韩齐依言走过去，人走近，便闻到林乐天身上那股夜夜让他难眠淡淡香气。
“低头。”
韩齐没想到回来头件事就是又要挨林乐天个耳光，心中仍是觉得不忿但好似没有前两次那
屈辱，大约是人习惯？韩齐胡思乱想着，慢慢低下头。
，千岁爷前几日就叫奴才每天来等韩大人。”
果然，韩齐默不作声地点头，跟在小太监后边入宫。
路上，韩齐忽然问道：“九千岁最近还好吗？”
小太监没有马上回答，顿顿才道：“九千岁样样都好，只除牵挂大人。”
韩齐办差事回来，心里杂乱却并未减少半分，甚至更加繁乱，听小太监话，又是沉默不语。
“你瞧，”林乐天却没有像前几次那样打他耳光，只慢慢道，“这是济南送来赤鳞鱼，好看吗？”
原来林乐天是要他看水晶缸子里鱼，韩齐心头莫名，瞟眼，两条三寸长小鱼正躲在翠绿水草之中，俏皮地翻着眼睛似是在瞪人，两嘴惬意地开合吐息，那瞬间，韩齐繁乱心忽然静，生死恩怨从脑内消散，只剩下这汪清澈水，两条自在鱼，他凝神看会儿，道：“好看。”
“回头
让人送到你府上。”林乐天没说赏，而是说‘送’。
韩齐沉默会儿，“多谢九千岁。”
“陛下很想你，去看看陛下吧。”
院子里，林乐天拥着茶白大氅，坐在软椅上，垂着眼睛盯着个透明水晶缸子，水晶缸子底下铺层五彩斑斓卵石，水草浮萍应俱全，红红绿绿颇为喜庆。
听到脚步声，林乐天抬起头。
韩齐十多日不曾见到林乐天，再见到这张脸，心中惶然，心道他原先脸色便是这样惨白吗？他记得似乎不是。
“你回来。”林乐天头歪在大氅中，精巧小巴埋在衣裳里，活像个漂亮小公子，他说话语气很柔和，仿佛在等待回家亲人。
韩齐上前步，从怀中摸出认罪状与玉牌，躬身呈上，“幸不辱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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