塞拉瞬间怔忪。
“就是你们命运。”
那声音明明极轻,又有若千钧雷鸣,从他心头无情碾过,塞拉长大嘴,瞳孔失焦,大脑片空白,等回过神时,沈轻泽已经走远。
只有张契约书,无声落在他手边。
“每天只睡四个小时,天不亮就起来清理马槽、肮脏茅厕,给他们烧水,打扫马厩,日日与马粪为伍。晚上替他做实验,研制新炼金术,可得到什?”
“凭什命运对如此不公?”塞拉双手紧握成拳,脖颈赤红,浮出青筋,“凭什酒囊饭袋坐拥财富和名利,像这样出身,只能卑微地任人踩在脚下?!”
四周陷入片静默。
沈轻泽垂下眼帘,无声叹息。
塞拉缓缓平复情绪,再次像沈轻泽俯首跪拜,如同曾经在帕罗家族那样,摇尾乞怜:
他死。”
他手心在发凉,脊背却汗湿。
长久沉默后,塞拉收敛起那副讨好卑微笑容,摇曳烛火照进他眼底,点亮两道熊熊燃烧烈焰:
“叫塞拉·帕罗,不叫‘尔法炼金师大人马夫’。”塞拉霍抬头,扯动嘴角,也不知在自嘲还是冷笑。
“不怕大人笑话,像憎恨黑夜样憎恨尔法,憎恨帕罗家族。知道,大人想要利用,利用才能,没有关系,点也不介意。”
“愿做大人条狗,只要大人肯赐知识、财富、名利,地位,愿把切,无论尊严还是才能,甚至灵魂,都奉献与大人!”
许久没有听见回答,塞拉心如擂鼓,像个赤身裸体囚徒,即将被送上审判台。
除暗红色地毯外,塞拉什也看不见,耳边有衣料簌簌摩擦声音,似是沈轻泽站起身。
“起来吧。”他声音轻飘飘,仿若来自云端。
“命运没有对你们不公。”
塞拉说话越来越流利,他明明还跪在地上,却仿佛站得笔直。
“从小就泡在尔法炼金实验室里,偷偷翻看古老典籍,但他却从来只知道玩耍和寻花问柳,小时候,连他作业都是代为完成。”
“明明坐拥偌大财富和资源,为什不好好珍惜!”塞拉双目灼灼盯着沈轻泽眼,眼角因激动而抽搐着,颧骨清晰地绷出骨头形状。
“他可以上学,有最好老师!可只能躲在窗外偷听!连支笔也没有,只能用树枝、用稻草,把泥地和马粪当做纸张!”
“他不要,可以给啊!只要指缝里漏下点点就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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