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记得当天蝉鸣鼓噪,严希满耳朵都是钢琴键被铁锤砸支离破碎声响。
音乐从未如此狰狞,犹如现实。
严希之后就再也没弹过琴,哪怕是已经获选个著名钢琴赛事名额。
隔年夏天,严希报考政法大学,取得学位,通过司考,摸爬滚打,最后成个律师。
跟年少梦想还真是差有点大呢。
肩膀被人轻砸拳,后头是蒋云清惊喜声音,
“靠,你够贱……真能装……”
严希脸上浮出点笑摸样,心里想着别事,嘴上随口应付他句,
“喜欢?”
蒋云清脸有点热,声音低轻,
“不俗,”
严希坐在方凳上,伸出根手指,笨拙逐个在钢琴上按,“是这样?”
蒋云清笑很开心,
“你这水平只能弹闪闪亮晶晶”
严希没搭理他,依旧行素单指按钢琴键,
“唉……弹个什好呢……都不太记得”
听身后人没说话,就没在多嘴,只把手指放在琴键上,深吸口气。
曲子是很通俗浪漫曲子,难度不超过三级,非常简单,但蒋云清确实弹不怎好,不过在不会弹钢琴人听来还是挺唬人。
大厅里已经有人驻足旁听,两三个服务员拿着餐盘站在旁边,交头接耳,低声赞叹着。
严希看眼旁边听众。
愣,笑容灿烂,
“小时候学过点,高中以后就没再弹过,妈把琴都卖”
严希脸上没什表情,
“弹给听听。”
蒋云清看看周围,有点不好意思,
收最后个音,严希却依旧坐在方凳上。
忍不住回想是什让自己放弃钢琴而去学法律,
是什让自己甘愿堕入这社会最黑暗角落,
执意成为蛀虫,
然后在这摇摇欲坠腐朽上,蛀下最狠个大洞。
“……喜欢……”
再往后蒋云清说什,严希都没有用心听。
心里却是在想自己当年那架钢琴。
架纯黑斯坦威,音色雍容华贵,完全不是这个国产货能比。
可惜那好钢琴给砸碎。
“这样?”
蒋云清笑会觉得不对劲,
“哎?你居然能记住弹曲子?”
记不记住,这种曲子在严希小学时候就练滚瓜烂熟。
在脑子里过边,严希展开十指,落指委婉刚毅,汩汩韵味。
想着美人抚琴,就算弹不好,光看人也挺享受。
蒋云清弹段就结束,赶忙站起身,尴尬抱怨,
“弹真够烂……浪费这首曲子”
“你喜欢这曲子?”
“恩,是不是有点俗……”
“真很久不弹弹不好再让人笑话”
严希看他眼,抬手放在他后颈上,把人往前带,
“这周围又没人,就自己,你就是弹出棉花来也不会笑你。”
蒋云清给他带到钢琴方凳前,很想拒绝,又怕他生气,就只得硬着头皮坐下。
挠挠头,笑容尴尬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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