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只开着盏台灯,光线晦暗,时间过得很慢,镜中渐渐绽开出张仓惶脸谱,满面洁白,秀眉斜飞入鬓,桃花般妆容分外冶艳。他笔尖走到哪里,沈培楠目光就跟到哪里,眼底烧着欲望火苗,看痴过去,不知不觉松手,手枪跌在地上,莫青荷把竹笔扔进水杯,细细线红蛇在清水里洇开,红像血。
冰凉水点子溅上手背,他听见身边响起粗重呼吸声。
莫青荷并拢双腿,规规矩矩将叠手放在膝头,仰起张花儿似娇艳面孔,额角贴铜钱花钿,语气慵懒而驯顺:“沈哥。”
男子轮廓,美人颜色,扑鼻是脂粉香,处子般高不可攀,然而那唇上丹朱和双颊红霞又分明昭示着勾引,眼波稍流转,想她杜丽娘在后花园游弋,焉知不是早打定主意,渴望场情欲欢愉?
明明看到情郎画像就酥身子,腿软走不得路,偏要维持着小姐本分,握着团扇,板着脸孔,脸颊红晕是压不住*心,到底怎?为什腿间越来越热,喘息越来越急,面轻哼,面摩擦着两条玉般腿儿,急燥得要流泪,到底在等什
,爬起来时他已经拉开妆台抽屉,翻出支比利时进口小枪——拿来送给莫青荷小玩意儿,刚擦过枪油,配盒子弹。
沈培楠摸出子弹,枚枚压入弹夹,他站不稳,回身靠着妆台,食指扣着扳机。莫青荷连连往后倒退,心里直懊悔,甜蜜好些年,他都快忘这人火爆脾气,尽量控制语气:“沈哥,知道你心里不痛快,你先睡觉,有话咱们明天说,大半夜,别吓着阿忆。”
咔哒声,短枪退保险,与此同时,姆妈终于找到房门钥匙,门把手嘎吱吱转半圈儿,佣人窝蜂涌进来,看见屋里情景,全吓呆。
莫青荷动不动,盯着沈培楠:“这屋里赤匪就个,有火冲着发。”
然后放轻声音,余光往众人微微扫:“大伙儿都去睡吧,没什事,给阿忆冲杯热牛奶,睡前关好门。”
他声音冷静,然而颗心在腔子里砰砰乱跳,他知道沈培楠真敢开枪,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人眼里,人命等同于儿戏,然而他们早绑在起,颗子弹能要两个人命。
“去啊,愣着干什!都想吃枪子儿?”他提高声音,等大家逐退出房间,张开两手,动作缓慢,示意放弃反抗:“沈哥,今晚还要吗,给你。”
沈培楠眼里喷着熊熊怒火,手枪指着他脑袋,单手拽着他前襟,路把他拖到妆镜前,冷着声音发布命令:“扮上。”
他拉开木抽屉,取出装胭脂油彩陶瓷罐儿,只只摆出来,按着莫青荷后脑勺重重往下磕,咚声,脑门和冰凉木桌相撞,疼实实在在,沈培楠毫无怜香惜玉之意,将勾脸毛笔塞进他手里:“让你扮上!”
浓烈酒气熏着人脸,莫青荷抖抖索索握着笔,蘸着胭脂在脸颊描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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