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培楠眼睛放光,把望远镜狠狠往地上磕:“这边兔崽子,总算回来!”
他看眼手表,开口就胡乱骂娘:“晚整整三个钟头,害得老子差点交待在这儿,老子当师长时候,带兵时从来没晚过分钟!传话下去,让师师长打完仗卷铺盖去喂马,当个月马夫好好反省!”
半山腰日本兵怎都没想到后方战友怎突然变成国军,此时背腹受敌,只有被动挨打份,排排被扫倒在地,尸体骨碌碌沿着陡坡往下滚,阵地上国军士气大振,嗷嗷吼叫着把刺刀捅穿小鬼子肚皮,莫青荷听着熟悉军号声,禁不住全身颤抖,他把抓住小栓子胳膊:
才把他捞出来。”
他揪住小栓子领子,指着莫青荷:“自己看看,你们团长是活还是死!”
小栓子哇声干嚎,孙继成皱紧眉头,屁股坐在地上,他左肩中弹,老大个血窟窿,鲜血汩汩往外冒,他捂着肩膀喘几口粗气,抬起头环视圈,有气无力挑挑嘴角:“呦,都在,正好,到最后还能结个伴,要是真有阴曹地府,做鬼都回来掐死这帮小鬼子!”
战场硝烟滚滚,国军和日本兵编制已经全乱,看见军装不样就开火,没有子弹就用刺刀,没有刺刀就用石头,从死尸手里胡乱摸把枪,拉开枪栓继续冲锋。莫青荷和沈培楠被负责警卫士兵簇拥着,人挺机关枪,伏在战壕里当起机枪手,孙继成失血过多,嘴唇青紫,迷迷糊糊要打瞌睡,小栓子脱军装堵他肩头血洞,坐在他身边哇哇大哭,哭声连绵不绝,孙继成眼睛都睁不开,被他愣是哭醒,动动嘴唇,有气无力骂:“妈,谁在这嚎丧……”
莫青荷捞起望远镜,观望前线战况,阵地到处都是死尸,连落脚地方都快没,激战到收尾关头,国军战士已经五小时水米未进,硬是顶住日军轮轮疯狂进攻步未退。莫青荷举着望远镜,很诧异咦声:“枪声怎是从底下来?”
远处枪声越来越响,越来越密集,沈培楠也面露疑窦,他从参谋手里抢过另副望远镜,日军阵地传来枪声密集如雨,然而望远镜里却是另幅景象,山坡上浩浩荡荡都是穿黄皮小鬼子,但爬上高地日本兵却在急剧减少,有刚刚站稳就抽搐着跌下去。
沈培楠从这些日军武器装备看出端倪,还没来得及开口,莫青荷忽然失声叫道:“军旗,是你们军旗!”
批又批“日本兵”从山脚往上攀爬,满脸血水和灰尘,脚步踉跄,有已经身负重伤,山岗突然响起嘹亮冲锋号,领头士兵抖出面破破烂烂青天白日旗,高高挑在竹竿上,在风里奋力摇摆。
他们脱黄军装,扔军帽,露出原来橄榄色国军制服,个个面目狰狞,杀声震天,如洪水开闸冲上山坡!
参谋激动大喊:“师,看见他们臂章,是师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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