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天那几巴掌让他流不少鼻血,没有办法擦拭,干结在鼻腔里,每次呼吸都带着浓重铁锈味,混合着老房间霉味和尘土味,以及夜晚特殊湿凉,是种被遗弃味道。
现在是几点钟?是傍晚还是黎明,是第夜,还是已经到隔天?
莫青荷感到伤口在隐隐作痛,比他失去意识之前要轻些,不再让人难以忍受,然而更糟糕感觉开始折磨他,寒冷,饥饿,喉咙干渴,伸手不见五指黑暗,心头越来越严重焦虑感。
审问他人都去哪里?外面情况怎样?他还要在这里关多久?
北平深秋,入夜气温就急剧降低,寒气从地面升起,像阴冷毒蛇,从屋子各个缝隙钻进来,吹着他脸和露在外面手腕,又从衣裳破口处往里溜,直浸入骨髓。莫青荷牙齿咯咯打颤,他身上只有件破到处都是口子长袍,那件银
莫青荷闭着眼睛,将全身重量全部寄托在手铐上,身体打秋千似向前倾斜,他强忍着汗水进入伤口带来奇痒和钻心般疼痛,竭力保持住呼吸均匀。他听见两名男子在讨论自己伤势,颗悬着心放下半——他冒险赌把,他解这些酷吏欺软怕硬习性,管事人没有露面,他们怕担责任,是不会真置自己于死地。
他闭着眼睛,听见两人站起来,互相咕哝几句,接着传来开门声,大约是出去请示上级指示,莫青荷在心里祷告,他觉得这是个绝好时机,现在外面疏于防备,如果有人能解开他束缚,送他去接受治疗,只要能暂时离开这个地方……
大铁门传来嘭声响,接着是上锁咔哒声。
有人从外面将门锁住,莫青荷将眼睛睁开条缝,朝四周环视圈,这里窗户全被钉死,光线昏昧,灰尘在门缝透进来光柱里浮浮荡荡。
只剩他个人,他不敢乱动,保持着听觉敏锐,心情忐忑等待着。
然而,不知道出什情况,自从审讯自己男子离开,外面风平浪静,开始还隐约能听见有人在交谈,后来就归于寂静,始终没有人再进入这间屋子。
莫青荷等很久,渐渐放松戒备,他没有办法扮演昏厥者,伤口火辣辣疼痛让他表情扭曲,膝盖在水泥地面长久跪着,已经没有知觉,他试图活动身体,刚扭腰,只觉得全身骨骼都像散架,他猛咬住嘴唇,勉强没让自己叫出声来。
个钟头,两个钟头,时间分秒过去,他好像被彻底遗忘。
莫青荷不明白发生什状况,但这半年养尊处优惯,骤然挨此顿,身体开始出现种种不适反应,他觉得自己开始发烧,冷得打哆嗦,终于,他在漫长等待中,不堪重负昏睡过去。
再醒来时,门缝和窗缝已经不再透进光亮,似乎是晚上,莫青荷睁大眼睛,努力想辨认出对面桌子轮廓,但眼前是彻底黑暗,依稀能够听见草虫鸣叫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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