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公馆战斗偃旗息鼓,护卫队分作两边分别撤退,下人们恨不得伪装成背景部分,而唯赢家——水谷玖,正春风满面坐着原处,在狼藉大客厅环视圈,发现没有人理睬自己,这才温温和和起身道句告辞。
沈培楠没有动弹,下人也片静默,那小黄猫儿不知这里发生怎样变故,软绵绵喵声,竖着尾巴踱到主人跟前,三两下跳上他肩膀,用圆脑壳蹭着他脸颊撒娇。沈培楠用手掌托住它身体,把脸埋在它柔软而温暖皮毛里,沉默许久,终于面无表情转向水谷:“滚吧,别再让看见你。”
水谷笑笑:“沈师长,这件事还没有结束,咱们少不得见面……”
沈培楠全身颤抖,猛然打断他
血和汗水脸,声音透出丝沙哑:“你把老子当猴耍,小莫啊,你知不知道,你把玩得像个傻子。”
白花花阳光照进来,汗水滑进眼睛里,阵阵刺痛。他沉默伫立着,好似丧失所有力量,不由自主地跌坐回沙发,倚着靠背,半闭着眼睛摆摆手,低低道:“把他绑,断绝与外界切联系,立刻押送南京,移交给戴老板审问。”
莫青荷头皮募得麻,他知道国民党特勤处那位戴笠戴老板手段,有同志落在他们手里,把该吐吐干净,最后就是个被乱枪打死下场。
他坐在地上,听见沈培楠判决,知道切都没用,他输,输败涂地。
几名士兵冲上前,把莫青荷从地上拖起来,粗,bao反扭住他胳膊,条条枪管对准他,双双眼睛盯着他,但他点也不害怕,努力抬起头,望着沈培楠黯淡眼睛,轻轻说:“沈哥,爷们是个唱戏,这辈子说得都是戏词儿,就句真话,你给记住,爱你,就算下刻就死,也爱你。”
他被两个士兵押着,踉踉跄跄走出客厅,他听见秋天风吹过树叶,刚刚吃枚薄荷糖,连呼吸都透心凉。
辆黑色轿车无声无息停在门口,并不是家里那辆,前后汽车门同时打开,两名身手矫捷男子钻出车子,司机是个穿黑西装高个子,抓着盘粗麻绳,面无表情把莫青荷捆扎成只粽子,另名男子矮而敦实,掏出把小巧手枪,抵住他太阳穴。男子捆完他手脚,又掏出块黑布条蒙他眼睛,莫青荷突然开始挣扎,边左右摇晃,边对着门厅大声呼喊:“沈哥,沈哥!”
他眼泪哗流下来,轻声呢喃着:“要是还有时间,真想再亲亲你。”
他话还没有说完,嘴巴就被布塞住,名士兵用枪柄往他太阳穴重重击,莫青荷疼眼前黑,接着被布条蒙住眼睛,强行塞进汽车,他彻底沦入黑暗。
他只记得,往回看最后眼景象,只觉得那富丽堂皇客厅跟外界相比,暗得像间佛堂,沈培楠歪坐在沙发里,用只手撑住额头,倦怠闭紧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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