牌局战况正酣,杭云央眼睛眨都不眨盯着牌:“别嚷,就快赢。”
“啧,你家密斯特陈年赚几十万,稀罕你赢这块五毛。”莫青荷推着他,其余三名角儿听说有人在等,都纷纷表示改日再战,杭云央愤愤站起来:“打完这圈再说,他才等个钟头,哪至于就等不及?追在屁股后头要跟好时候,天夜都等得!师哥,今晚不走,要跟你睡,好好讲讲他那个人有多讨人厌!”
老刘从衣帽房取来几位外套,莫青荷接过杭云央羊毛围巾,亲自替他系上,推着他肩膀往外走,云央不情不愿边走边回头,还想唠叨,被莫青荷打住:“好,谁要听你罗里吧嗦,师座今夜火车,会儿就到家,可顾不上你。”
云央不甘心,道:“师座才走两个礼拜,又不是十年八年没回来,至于眼巴巴守着,跟你说,他们这种人不能惯,你顺着他,他就把你不当玩意……”
莫青荷噗嗤声笑,摇头道:“你不知道,他那个人,忙完回家就怕吵。”
莫青荷汽车停在周公馆门口时,手表指针早过九点钟,沈师长不在,宾客们不方便留到太晚,都三三两两散去,青石板铺成小路静悄悄,几辆黄包车停在路旁,车夫打着盹儿,草虫儿吱吱叫,郊区夜晚,格外静谧。
由于沈培楠向军区申请在这里常驻,公馆门口被扩建出片,新设岗哨和营房,驻扎个排兵力负责师长安保工作,站岗小兵看见莫青荷汽车,笔直敬个军礼。
小路旁银杏树下,安静停着辆黑色轿车,车窗敞开着,莫青荷与这辆车交错而过,往里看,里面人影很是眼熟,正是陈宗义先生。
莫青荷急忙让司机停下车子,下车敲敲对方车门,招呼道:“陈先生?您怎在这儿?”
陈宗义在后座快盹着,迷糊着睁开眼睛,见是莫青荷,笑着指洋楼亮灯客厅:“云央在里面打牌,等等他。”
“不知道?”杭云央很轻哼声,脸色冷,但接着又笑,见局势无法挽回,把凑牌局小戏子们喊住,起走下门厅台阶,嚷嚷着:
莫青荷笑道:“进去坐坐,这里没茶没水,黑灯瞎火还招蚊子。”
陈宗义做个无奈表情,摇摇手,笑道:“不用不用,他嫌在旁,他们说话不自在。”
说完打个呵欠,看眼手表,很耐心靠回后座。
莫青荷算服他这个师弟,见陈宗义没有下车意思,就不勉强,说句您等着,进去催他,接着穿过花园进洋楼。
客厅宾客都走,下人们也都回房休息,只剩杭云央和三名梨园行角儿嘻嘻哈哈搓麻将,老刘拎着暖水壶在旁伺候,见莫青荷进门,急忙丢下手里活儿,赶上前迎接。莫青荷解开披风递给他,路走到牌桌前,拍拍云央肩膀:“小没良心,你男人在外头等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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