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培楠拧着两道剑眉,他本就生硬朗气派,有股不怒自威范儿,发火竟活生生成庙里怒金刚,莫青荷被他吓得瑟瑟缩缩,绿绸衣裳里两片小薄肩膀抖个不停。
“那也不能说是,在场还有老刘、金嫂和那个周太太,将军你要审就得审个遍,说不定是那姓周自己嘴巴不严实,这里说那里说,将军凭什全赖在身上!”
老刘听见莫青荷说自己,吓得差点把煤气灯掉在地上,老脸皱成颗核桃,忙不迭喊冤:“哎呦喂小祖宗,好心好意帮你说话,你怎张嘴乱咬人呢!”
“怎就乱咬人,是与不是都需要证据,没证据之前,每个听过这消息人都有嫌疑!凭什就赖上是**党,共党是什啊,那是戏里唱长毛泥腿子,被抓住要砍头,哪有那胆子呀?”莫青荷股脑说完犹不满意,索性装样子又是赌咒又是发誓,仿佛受天大委屈。
沈培楠不苟言笑,在部队里又习惯军令大如山,最不喜被人
跟沈培楠对在起。
“你到底是什人?谁让你来?”沈培楠寒着脸逼问,“你是共党?”
莫青荷懵神,他本来推断沈培楠即便有确凿证据也不会莽莽撞撞闯进他房里来,养着他顺藤摸瓜捞大鱼才对,何况他入党记录早已被销毁,沈培楠对他至多能称得上是怀疑,但他确实被惹动真肝火,连天明都等不到便冲到房里兴师问罪。
“将军魇住?玩笑可不能乱开,本本分分唱戏,怎可能是共党!”
沈培楠冷笑声:“当你也就是个卖屁股货色,原来本事大得很,训起师弟来道理套接着套,这出戏唱是救亡图存?莫老板,脾气你知道,上线是谁下线是谁立刻给说清楚,兴许还能留住条小命!”
莫青荷被他制只能双手攥着被衾,仰着脑袋流眼泪,开口也像唱戏似拖着长腔,说不出悲愤和委屈:“没有,这大半夜,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往人身上泼脏水,将军凭什说是共匪!”
“道理都是师父教,他老人家早归西,您要问,刨老爷子坟去!”
沈培楠见他嘴硬,扬手就想扇耳刮子,老刘拎着盏煤气灯赶紧上前挡,撇着口山东腔劝解:“打不得打不得,队里杀人打人还得交代个理儿,这不电报还没译出来,把人打坏可怎得!”
从老刘嘴里,莫青荷才知道原来自从今夜他和沈培楠回到家,周汝白所在力行社就发现中共加密电报封接着封,监听器开足马力滴滴作响,译电处工作人员忙得炸锅。偏偏共军换加密方式,原来密码母本统统作废,情报处折腾晚上只破译出条:“内鬼,速撤。”剩下串串数字还在办公室堆着,周汝白耐不住性子,给沈培楠半夜摇电话。
“汝白下午说起共匪特务,半夜共党就炸营,当时可只有咱们几个在场,不是你还会有谁?难不成是投共把消息放出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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