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顾九思抬眼看他:“因为每条罪行累累路,都是绝路。所谓天下,便是江山、百姓。你想要天下,你眼里就得装着天下。只落眼于如何玩弄权术人心,你又怎能看到,盘棋局,全局是怎番模样?”
“如果你能像先帝般,当初你就不会入东都,你就会在扬州好好赎罪,想着如何让扬州百姓过上好日子,甚至于你不会以那样方式,成为扬州之主。又或者你如周高朗般,即为君又为臣,那你也至少在先帝修国库、平旧党、修黄河、查永州案、减轻税负、发展农耕商贸、乃至提前科举等事时就意识到,先帝于这场天下之战布局。你以为周高朗放弃东都就是输?你自己看看,大夏最大两个粮仓在哪里,幽州和永州,大夏主要通航在哪里,幽州至永州,只要周高朗守着这两块地方,卷土重来,是迟早事。”
顾九思说着,将最后颗棋“啪
行知开道,却不知周高朗就等着你们这做。”
“为何?”洛子商握着棋手心出汗,顾九思平静道,“因为旦黄河受灾,数百万百姓受灾,而这件事始作俑者是你和刘行知消息旦传出去,这天下百姓,民心向谁?”
“民心?”洛子商听到这话,嘲讽出声,“民心算上什?”
“若平日,自然算不什,”顾九思接着道,“你说你们炸黄河,周高朗取下东都,劫掠东都所有财富,然后用东都钱开始征募流民作为士兵,替永州百姓修建黄河,永州是周大人,还是刘行知?”
洛子商听得这话,面色冷下去,顾九思落下棋子,再次提子:“黄河决堤,固然歼灭豫州主力,可是也为你们培养出无数仇人,只要能养活他们,他们就会成为周大人最有利军队,而永州,自然会不战而称臣。拿到永州,刘行知再想攻打扬州,得有多难?”
顾九思不断落子,步步紧逼,洛子商艰难防御,额头上开始有汗落下来,顾九思接着道:“你以为将三位将军放在东都,让周高朗与他们在东都决战,然后周高朗就死守东都和刘行知再战?不,周高朗从开始就做好打算,他不要东都,他只要东都钱,然后用东都钱拿下永州,接着重新整兵再战。而那时候,刘行知将会面临上百万敌人,所以如今你还觉得,黄河决堤,是条妙计吗?”
洛子商不再说话,片刻后,他继续道:“若扬州不落你手,周高朗难道不怕与刘行知起攻打永州吗?”
“所以,你以为先帝为什让你入东都这久?”
顾九思平静道:“你在扬州犯下滔天罪行,扬州百姓都记着,只是直在等待,而萧鸣不过个十九岁少年,他很难彻底控制住个早就暗潮流涌扬州,就算没有玉茹,也会有下个人,你失去扬州,是迟早事。”
“每条路,都会有所回报。洛子商,你以为你聪明绝顶,但其实这世上比你聪明人太多,你以为他们为什不走你这条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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